第一百三十二章杂货间的秘密
顾维章阴沉着脸，大步流星地回到家。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顾景之最后那句话。
杂物间？
这跟宋舒柔有什么关系？
他径直走向后院那个平时堆放杂物的房间。
门果然是锁着的。
当即叫来保姆开门。
很快，一个中年妇女闻声小跑过来，脸上带着惯常的讨好笑容。
顾维章没心思跟她废话，单刀直入。
“开门。”
保姆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眼神有些闪烁。
“老爷，是要取什么东西吗？这里面好久没人进去了，到处都是灰，要不然您先回厅坐着，我取了给您送过去。”
“少废话，开门！”
顾维章憋了一肚子的火气，他今天非要弄清楚，这个杂物间，到底藏了什么秘密在里面！
保姆下的肩膀都缩成了一团：“老爷，这杂物间夫人吩咐过的，没有她的允许，谁也不能开门进去。”
顾维章的火气瞬间冲到了脑门。
“这么说，我这个一家之主连去个杂物间的权利都没有了？”
“不、不是这个意思。”
保姆被他吓得一哆嗦，腿肚子都有些发软。
支支吾吾的头也不敢抬：“实在是夫人千叮咛万嘱咐过……”
“钥匙！”
顾维章一声低吼，吓得保姆浑身一颤。
再也不敢拖延，哆哆嗦嗦地从围裙口袋里摸出一串钥匙，手指颤抖地找出其中一把小的。
“就是这把……”
保姆递过钥匙，心里七上八下的。
杂物间那事，都过去快两年了，应该看不出来了吧？
顾维章一把夺过钥匙，快步上前，对准锁孔。
“咔哒。”
锁开了。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那扇积满灰尘的木门。
一股陈腐的气味扑面而来。
光线昏暗，灰尘在空气中飞舞。
顾维章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地面上。
下一秒，他瞳孔猛地收缩！
地上！
那是什么？！
一大片！暗红色的！早已干涸凝固的痕迹！
形状不规则，深深地沁入了水泥地面！
像是血液泼洒干涸后留下的。
顾维章脑子“嗡”的一声，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脸色煞白，指着地上的痕迹，声音都在发抖。
“这！这是怎么回事？！”
保姆站在门口，看到那片依旧清晰的痕迹，吓得脸都白了，浑身筛糠似的抖。
完了！
怎么两年过去了，血迹还在？！
她以为时间久了，早就淡了，或者被灰尘盖住了！
“我……我也不知道。”保姆结结巴巴，连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
“你不知道？！”
顾维章猛地转头，眼神凶狠地瞪着她。
“那你在这打什么掩护！”
他气得胸膛剧烈起伏，指着那片血迹。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保姆吓得快哭了，拼命摇头。
“我真的不知道……夫人说……夫人说是不小心打翻了红墨水……”
红墨水？！
这么大一片！
骗鬼呢？！
顾维章怒吼：“你当我瞎吗？！这是红墨水？！”
“够了！嚷嚷什么！”
一道苍老却威严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顾老夫人拄着拐杖，在另一个佣人的搀扶下，慢慢走了过来。
她看了一眼地上的痕迹，又看了一眼暴怒的儿子和吓傻的保姆，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一丝淡淡的嘲讽。
“呵，你现在才看见？”
老太太声音不高，却像一盆冰水，浇在顾维章头上，“宋舒柔这是良心发现，主动跟你交代了？”
顾维章猛地看向自己的母亲，满脸的难以置信。
“妈？您……您也知道？！”
他声音都变调了。
顾老夫人冷哼一声，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我若是再不知道，你自己的亲上儿子，早晚被那个后妈给活活折磨死。”
“妈，你在胡说什么？宋舒柔怎么可能会做出那么恶毒的事情？”
他不信！
舒柔分明是一个心肠柔软、温柔贤惠的女人，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
顾维章带着几分侥幸的心理，走了进去。
地上血迹暗沉，但这么大片的出血量，瞎子都能看出来，这是往死里整的。
顾维章心头颤抖，多年来对宋舒柔的滤镜在这一刻，快要碎成了渣渣。
一个带着几分凉薄和看戏意味的冷呵响起。
顾煜言不知何时也过来了，斜斜地靠在轮椅里，目光淡淡地扫过地上的血迹，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我还以为，这里的秘密这辈子都见不了天日了呢。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被发现了？”
顾维章彻底懵了。
他看看面无表情的母亲，又看看一脸看好戏的顾煜言，再看看吓得抖成一团的保姆。
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被欺骗的愤怒感，瞬间淹没了他！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里所有的人，都知道杂物间曾经发生过什么，就他一个傻子被蒙在鼓里！
“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要瞒着我？!”
他像一头受伤的野兽，茫然四顾。
顾老夫人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老太太拐杖往地上一顿：“与其在这里无能狂怒，不如去问问你那个好媳妇儿，宋舒柔去！”
宋舒柔！
还真是她！
顾维章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
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在他胸中燃烧！
越想越气，转身就往外走。
他拿起厅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老周？是我。”
他声音压抑着怒火，尽量保持冷静：“帮我个忙，我想去部队见个人，她刚被带走，你帮我疏通一下吧。”
……
部队临时关押点。
环境简陋得超乎宋舒柔的想象。
狭小的房间，冰冷的铁床，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霉味和汗臭味。
跟她关在一起的，还有几个因为各种原因被临时羁押的女人。
个个面色不善，看向她的眼神充满审视和不屑。
宋舒柔从小养尊处优，哪里受过这种罪？
她几乎要疯了！
这里不仅床脏，就连空气里也都散发着一股浓烈的骚臭味，这让她怎么忍受？
宋舒柔捏着鼻子，努力逼迫自己适应。
这一副娇柔做作的样子，瞬间激怒了一个膀大腰圆的农村妇女。
“哎，我说你这城里来的，怎么那么多毛病？”
“大家不都这么过来的？就你金贵？你在这嫌弃谁呢？”
宋舒柔瞥了她一眼，满脸厌恶。
“离我远点！一股馊味儿！”
这话彻底点燃了对方的火药桶。
“你说谁馊味儿？！都被抓到这儿来了，你能是个什么好鸟，居然还敢嫌弃老娘？”
那妇女猛地冲上来。
“撕烂你的嘴！”
宋舒柔尖叫着躲闪，但她哪里是常年干农活的妇女的对手？
没两下就被抓住头发，按在地上。
“啪！啪！”
几个耳光扇下来，又快又狠。
其他几个女人也围上来，对着宋舒柔拳打脚踢。
“让你装！让你看不起人！”
“打死你个娇小姐！”
宋舒柔被打得鼻青脸肿，头发凌乱，衣服也被扯破了。
她蜷缩在地上，发出凄厉的哭喊。
“放开我！你们这群泼妇！贱人！”
“我要打电话！我要找我丈夫！顾维章！救命啊！”
她哭得撕心裂肺，狼狈不堪。
就在这时，牢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
一个看守站在门口喊道：“宋舒柔！有人来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