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内。

    苏妤迩看着手里的银票,愣在原地。

    “你可听到了京城的消息?”

    徐宝宝面色为难,“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无非就是说皇上不足以托付终身,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呢?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小姑……”

    “宝宝,这件事情事关重大,你担不起我也担不起,听我的,不要参与好不好。”

    原以为上次不欢而散,徐宝宝会安静一段时间。

    没想到,他们竟然顶风来。

    皇上马上风,竟还想着送人进宫。

    这简直就是疯了。

    两人再次陷入诡异的沉默。

    徐宝宝在抬头时眼眶通红一片,她撸起袖子露出身上斑驳的痕迹。

    苏妤迩震惊的从椅子上弹起来,“你这是……”

    疤痕交错,这痕迹像是竹条抽。

    徐宝宝眼泪簌簌落下,“看到了吧,我表面上过得很好,有娘家撑腰,但实则婆婆刁钻之心城小姑子,我这也是没有办法。”

    “那日后呢,然后你小姑子在皇宫中过得不好,又该如何?”

    一入豪门深似海。

    即便是皇后娘娘,也有许多无可奈何。

    娇小姐到了那样规矩森严的地方,过得好吗?

    答案是一定的。

    那就是不好。

    而且一个不小心还会丢了性命。

    苏妤迩心疼的握住她的手,“听我的,要自己立得起来,你婆婆指着你的嫁妆过日子呢,无需惧怕任何人,而且还有我给你做靠山。”

    “算了吧,你不帮就算了,这件事情我们再找别人帮忙,总之,小姑子是一定要进皇宫。”

    徐宝宝泪如雨下,踉跄着离开。

    苏妤迩心里不是滋味,想追上去,最后还是停住了脚步。

    不行。

    有些事情不能帮忙。

    ……

    夜幕降临。

    苏妤迩借着月色来到了承恩侯府。

    欧阳老爷子看到苏妤迩到来,笑得合不拢嘴,“你这丫头总算有时间来看我了。”

    “实在是太忙了,抽不开身,还请老爷子恕罪。”

    “你这傻丫头,为国为民的事儿,老夫没有看错你,自从进入朝堂之后,竟然一连解决了许多大事。”

    老爷子看着苏妤迩怎么看怎么满意。

    太遗憾了。

    若是早点认识这丫头就可以把人娶回来好好对待。

    萧临川有眼无珠。

    错把珍珠当鱼目。

    两人寒暄一番后,苏妤迩说明了来意。

    老爷子低着头,若有所思,“你这丫头胆大包天,竟然敢做这些事。”

    “没办法,都是被逼的,这些日子我夜观天象,帝王星黯淡无光,凤凰星熠熠生辉。”

    点到为止。

    欧阳老爷子从一开始的心惊胆战,现在已经可以平静接受。

    他手指轻扣桌面,“你这计划太冒险了?万一……”

    “没有万一,只有万无一失,在太后娘娘没有完全掌控朝堂时,是绝对不会杀了陛下。”

    毕竟,太后娘娘执掌朝堂几十年并不是蠢。

    他想要的是全而不是烂摊子。

    皇上活着并没有作用,但是却绝不能死。

    一国之君关乎着江山社稷。

    欧阳老爷子沉思片刻,“好好好,明日我就派人传消息,你也要多保重,阿明将军几次三番的想要抓你。”

    “多谢老爷子提醒。”

    达到目的,苏妤迩悄悄的离开了承恩侯府。

    夜色正浓。

    漆黑一片,马车摇晃晃,苏妤迩昏昏欲睡,就在她即将进入梦乡,突然,马车停下来。

    由于惯性,她差点从马车中窜出去。

    好在惊蛰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大人你没事吧?”

    苏妤迩摇头,轻轻拍了拍胸口。

    主仆人很快察觉不对,外面太久了。

    惊蛰挡在苏妤迩前面,掀开帘子,便看到一袭白衣的老头站在不远处。

    而马夫早已昏迷。

    “是谁竟然敢拦着我家大人的马车,赶快张开,否则杀无赦。”

    “哈哈……”

    老头声如洪钟,哈哈大笑。

    苏妤迩从惊蛰身后探出了脑袋,看着那个仙风道骨的老人,脸色一变。

    初次相见。

    她在那人身上感受到了浓浓的危险。

    明明没见过,她心生警惕。

    “老人家深夜在此,不知有何贵干?”

    “你这小丫头说话声音好听,不过,老夫更好奇的是你有几分本事,不如下来一聚。”

    “大人不可……”

    惊蛰见苏妤迩要下马车,开口阻止。

    苏妤迩挥了挥手,安抚的笑了笑,“不必在意,老人家若是想伤害我早就动手了。”

    而且,已经别无选择。

    马车被逼停暗处的人没有现身,就代表被老人家给解决掉了。

    一个老头,迷晕了车夫,又迷晕了暗处的暗卫,本事不俗。

    苏妤迩下了马车,与白衣老头一前一后来到了一处偏僻的院子。

    昏暗的月光下,老头坐在了棋盘旁边,“与我下一盘。”

    “好。”

    ……

    惊蛰站在一旁,时刻警惕。

    她不会下棋,也不懂输赢。

    看到自家大人脸色越来越难看,而老头子则是笑得合不拢嘴,她悄悄的走到苏妤迩身后。

    老头子察觉到她的动作,并不在意,“小丫头有警惕心是好的,但,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打得过老夫吗?”

    当然打不过。

    但打不过也要打。

    誓死保护主子。

    惊蛰倔强的狠狠瞪过去,“你这个老头好没礼貌,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大晚上的把我家主子叫到这里来。”

    “哈哈……”老头子再次笑了起来。

    惊蛰不满的撇嘴,“就知道笑。”

    好烦呀。

    笑里藏刀。

    苏妤迩趁机落下一白子,勾唇浅笑,“老人家你输了。”

    “哦?”

    老头子似笑非笑,最后将黑子放回盒子里,“的确是输了,自古英雄出少年,你这丫头不错,很对老夫的胃口,不如拜老夫为师如何?”

    苏妤迩站起身,双手抱拳,“多谢老人家赞赏,但我并无拜师的想法。”

    “下棋都输了,还想要收徒弟,不要脸。”

    “不得无礼。”

    苏妤迩冷声呵斥,对待老头子态度恭敬至极,“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从未有过矛盾,不知,你老人家为何非要找我?”

    “当然是看中了你夜观天象的本事,老夫好奇,你师从何人?”

    “无可奉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