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问:“无缘无故?”
“不然。”盛淙川轻笑,目光狎昵的略过她,“我看起来很不讲道理?”
林清也给了他一个自行理会的眼神。
让青帮龙头讲道理,好天真。
盛淙川这副面貌骗人,要不是深谙他的本性,如此这般横卧在沙发上,真有画卷中的书生美男气息。
“她有说什么吗?”
“老样子,不喜欢别人靠近。”
“确实难办。”林清也说,“跟在你身边做事,身边那么多兄弟,少不了接触人。”
青帮帮规森严,重情重义为首。
盛淙川留着她是要她识毒抗毒的本事,还有痛感低的身体。
他并没打算让她继续当杀手。
杀手,青帮有太多能人。
论交手的本事,她的确厉害,只是在青帮并不出挑。
盛淙川曾经中过毒,他叔伯下的。
他一直小心谨慎提防,奈何无色无味难以察觉,千防万防还是中招。
好在处理及时,侥幸死里逃生。
盛淙川如今地位无人撼动,私下没人敢搞这种小动作。免不了还有人铤而走险想要杀他而后快,他想把她放在身边当保镖。
他闷笑:“我应酬多,接触的人形形色色。她一个不高兴全给我做掉,青帮还要不要做生意了。”
林清也跟着笑。
她看向楼下:“在临城呆多久?”
“想待多久待多久。”盛淙川说,“除了倒卖军火和药品,现在什么生意好做,这两月赌场都萧条了。”
“百乐门的生意比仙乐斯都好了吧?”
盛淙川不置可否。
打起仗来,有些生意停滞,有些生意却日日高涨。提起战事想到家破人亡、颠沛流离,在百乐门却是另一番景色。
二三两酒下肚,沉醉在酒肉声色之中,浑然不觉战事紧张。
林清也在阳城,一视同仁的安置好了所有逃难来的人。
阳城接纳这么多人,财政情况并不窘迫。
阳城为百姓提供庇护,有钱出钱,没钱出力,大家都欣然应允,极少有反对声音。
盛淙川问她:“时督军打算当总统?”
“阿爸没说。”
盛淙川是自己人,能信任,林清也没打算瞒着他,“我猜阿爸是想的,只是还没到时候。他或许想等南北统一,一切尘埃落定之后。”
“时督军还是挺老奸巨猾,知道这个时候上去没好事。”
林清也笑。
时督军能维护南方安定这么多年,一味只靠军事力量是没用的,活络的头脑也很重要。
两人聊了会局势,快到中午,林清也准备回去。
时督军才从南京回来,她要陪他吃饭。
刚起身,门外有敲门声。
管事在外面轻声说:“先生,琴师到了。”
“让她进来。”
门被打开,盛淙川略掀眼皮,给过一点余光,看向屋外的女人。
面对面,林清也自然也看清容貌。
管家无声离开,琴师站在门口。
白净的脸上略施粉黛,手中抱着琵琶,看见林清也微微欠身:“少夫人。”
嗓音甜腻,恰到好处。
很好看,一颦一笑都让人想要咀嚼回味。
同样是女人的林清也,都能从她含情似水的眸子里感受到散发出的魅力,足以勾走人的魂魄。
盛淙川慢悠悠起身:“新来的琴师,有一手好琴技,留下来听听?”
“不了。”林清也婉拒。
盛淙川什么人她再清楚不过,这么美的女人他不会放过。
何况,琴师衣衫在冬日还如此单薄,一大半胸脯露在外面,白花花一片。
眼神意味深长许多,“我留下,怕是打扰你的雅兴。”
果然,盛淙川荤素不忌的开口:“弹琵琶的都有一双柔弱无骨的手,手技自然也不会差到哪去。”
林清也笑着离开。
门关上,她还能听到女人若有若无的娇笑,矜持而又放荡:“盛先生,你弄的人家好疼啊。”
……
盛淙川在包厢里胡闹了一下午。
吃饱餍足,他精力充沛,捞起一边的长衫穿上。
琴师卧在沙发上,看着他手指慢条斯理捻过扣子,娇滴滴:“盛先生,您就要走啊?”
盛淙川嗯了声。
嗓音微哑,情欲还没完全脱离。
她看着盛淙川,眼热,心也热。
早听闻青帮龙头是个斯文人,一见传闻果然不假。
如此气质优雅、斯文得当的一个人,这身皮相下竟如此横冲直撞、如狼似虎。
覆在身上的毯子拿下,琴师身上不着一物。
她缓步朝他的方向靠近,手覆在盛淙川的小腹上,举手投足间都是拿捏男人的风情:“盛先生,留下来陪陪人家嘛。”
说话间,手往下走。
触到一处,见盛淙川没有拒绝,琴师更加卖力。
盛淙川垂眸看着她的动作,面无表情:“规矩不懂?”
简单四个字,像淬了冰,刚刚还在情欲中的男人瞬间变的冷漠,紧接着手腕一痛,琴师的手腕被扣住,扭到一侧。
撕裂的疼痛袭来,琴师低呼了一声,身体软了下去。
她惊慌无措抬头,触及盛淙川不显声色的脸庞。看不出情绪,手腕钻心疼痛却提醒着这是风雨欲来的前兆。
“对不起,盛先生!”手腕还被捏着,被迫高举着。
琴师忍不住痛,脸色苍白,泪水滚落。
她好像骨头被扭断了。
盛淙川低睨着她,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做好本分之事,别给自己加戏。”
琴师哪敢不从,立刻低眉顺眼:“知道了。”
她一向知道自己在男人这里的魅力。
床上见过盛淙川的热情,还以为也能将他折服。男人自古喜欢温柔乡,她不怕盛淙川不多看她一眼。
或许这副面貌“欺骗”了她,她一时忘了盛淙川只是表面的斯文人,却从不做斯文事,导致她越过雷池。
很快,盛淙川轻笑,紧捏着她手腕的手松快许多。
一个抬手,又是一阵刺骨疼痛。隐隐作痛,手腕却能够自由活动。
被折断的那处,又被接上。
“休息两天再表演。”留下这句话,盛淙川离开。
手下守在外面,他吩咐,“差人送她回去,把包厢收拾好。”
盛淙川回房沐浴。
入夜,仙乐斯热闹起来。
战事开始后,临城是安定的中心。
时家军政府在这,有时督军坐镇,时家的少夫人没离开,百姓和往常一样安居乐业,并不受影响。
盛淙川回到包厢,包厢里整洁如新,没了那些甜腻的气味。
仙乐斯今晚请了当红歌星,人美,唱的曲婉转动听。
很多人慕名而来。
盛淙川懒懒听着。
几首歌下来,楼下的歌星已经到了楼上,婉转动听的嗓音附在他耳边,被他轻描淡写的几句话逗得频频发笑。
盛淙川和歌星来了一次。
事后,他捞过衣服随意盖住自己:“兴业的王老板仰慕你许久。明天有个饭局,你作陪,务必伺候好他。”
他一直是这样。
只是打猎,并不沉浸其中——能睡的女人太多。
歌星不意外:“都听盛先生的。”
吃这口饭,就要知道谁喂她饭吃。她也知道规矩,更知道在男人这里有用处才不是虚有其表的倚仗。
歌星给他倒了杯茶,“盛先生,喝茶润润嗓。”
盛淙川喜欢歌星的听话。
他接过杯子,仰头喝茶时目光淡淡往下一扫,却定住。
他好像看见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