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孤当初来拜会,怎不见你祖父摆出八百道菜?”

    相宜转脸,“那是因为您不曾亮明身份,我祖父总不能为一个小厮,摆出迎太子的架势吧?”

    李君策:“好生势利。”

    “分明是您没诚意,瞧不上我们这样的商贾人家,前来拜会也遮遮掩掩。”相宜说。

    李君策看她,琢磨她话里的真假。

    想起她跟孔临安分开时的痛快,便知孔家既和商贾结亲,却又瞧不上商贾,叫她何等心寒。

    他当即便道:“孤不过是为安全起见,哪里就瞧不上了,若是瞧不上,何必亲自前来?再说了,你祖父猜出孤的身份,难道孤心中没数?”

    相宜勾唇。

    她不过是玩笑,没想到他倒当真了。

    “我知道,殿下不曾瞧不起商贾。只可惜,祖父已经不在,否则还能同你谈谈,他老人家见多识广,比我有用的多。”

    李君策知道她是思念老人了,便道:“别用这话搪塞孤,又想着少干些活儿,你是你祖父一手调教出的,他能做的,你必定也能。”

    相宜知道他说的是宽慰之语,不过也算鼓舞。

    她虽不如祖父,也会尽全力辅佐他,为天下民生尽一分心。

    “走!咱们上去!”她招呼李君策。

    李君策倒不是真缺吃的,只是觉得跟她上去“偷夜宵”,那也是挺有趣的。

    相宜想叫上李安,李安却说事多,要留下赶紧处置了,让他们带些回来便是。

    “那也好。”

    相宜不曾多想,带着李君策上去。

    到了地面,回到院中,落英缤纷,月色如醉。

    相宜忍不住转了两步,双手背在身后,走在前面领路。

    路上,她忍不住说话。

    一转头,发现李君策走错了路,她想都没想,掉头回去拉住他。

    “殿下,走错了!”

    李君策用力,把她拉到身边。

    相宜疑惑。

    男人低头,作出噤声的手势。

    她明白过来,压低声音,“有人?”

    李君策点头。

    相宜紧张起来,猜测会是何种可能,跟着他往前走,袖中已经握紧了袖箭。

    走到墙角,忽然,走道里跃下一“人”。

    “喵——”

    风轻轻吹过。

    听着动静,对上阶下发光的绿眼睛。

    相宜沉默。

    李君策也沉默了。

    半晌后,她噗嗤笑出声。

    “殿下,不必如此谨慎。”

    李君策脸上有点挂不住,低头强行挽尊,“未必就是猫,或许是金蝉脱壳,移花接木!”

    相宜点头,“是是是,您说的有理。”

    她指了指两座院子间的空隙,“那我们去打探一番?”

    “有什么可探的?”李君策拉着她走人,“对方既能用猫来糊弄我们,必定比你我熟悉这里,只怕早不知去向了。”

    “这是我家,还有比我更熟悉这里的?”

    “保不齐,你家曾经那么多仆从,哪个不比你熟悉院里院外?”

    相宜忍着笑,没有戳穿他,更没意识到他牵着她的手,本能地跟上他的步伐。

    回过神,也只是觉得他走错了路,拉他改变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