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宜哭笑不得。

    说归说,她也怕死的啊。

    出海,她还得掂量掂量。

    俩人在桥下啰嗦着,前头忽然热闹起来,桥上桥下的人都往着同一方向去。

    有人小跑着经过,招呼他俩,“两位,前头花灯游街了,怎的还坐着呢?”

    相宜没想到还有这玩意儿,朝对方笑笑,转而去请李君策。

    “咱们是回去,还是去凑凑热闹?”

    李君策看了眼她手里的花灯,不知在想什么,接着便点了头。

    “来都来了,便与民同乐吧。”

    “好。”

    相宜将吃食都吃了,只提着灯跟在李君策身后。

    方才人少,李君策没拉着她,这会儿人多了,李君策不知何时转头,拉住了她的手。

    “跟紧了。”

    相宜本想抽手,却感觉周边人越挤越紧,担心跟李君策走散,她也顾不上什么大防了。

    可走着走着,她发现地势越来越高,路也越来越窄,整只花灯队竟是在往身上走。

    她叫了两声“少主”,但没敢叫太大声,她和李君策这样出来,本来就够扎眼,寻常人都会觉得他们是夫妻,她叫一声主子,都会引人注目。

    周围喧闹声太重,李君策并没听到她的声音。

    眼看要上山,她硬着头皮,大喊:“官人!”

    一声不够,又叫一声。

    李君策走在前头,猛地转头看她。

    相宜着急,胆子也大了,更高声道:“这是上山的路,咱们不要再往前走了!”

    李君策不知在想什么,费力挤开身边人,把她拉到了身边护着。

    “人多,往后走也艰难,咱们跟着上山。”

    相宜不放心,“人太多了,上了山,容易出岔子!”

    李君策身形高大,往四边看了一圈,便镇定地带着她继续往前走。

    相宜听到他在她耳边道:“莫慌,有的是人跟着咱们。”

    那便好。

    相宜不再言语,跟着上山。

    因是晚间,所登山并不好,不多时,也就到山顶了。

    徽州如今被江南道接管,新来的官员倒颇有本事,早早安排了人在各关口,疏散人群。

    中途,有好几处歇脚点,想多看一会儿的百姓便停下,相宜跟着李君策,也站上了大石头。

    “京城年年也有灯会,却远不如这边热闹。”相宜拍手大赞。

    李君策抓着她的手臂,防止她摔下去。

    闻言,他还应了一声。

    相宜正高兴,指着一处灯给他看。

    忽然!

    迎面射来一物!

    相宜尚没反应,已被拽着手臂,摔下了大石头,和李君策一起,重重地砸进了人群。

    瞬间,周围乱作一团。

    她如遭雷击,被人从地上拽起,才发现李君策手臂上快速红了。

    血!

    周遭人多,浓重的火药味,散都散不去。

    “炮仗,炮仗掉下来啦!”

    不明就里的百姓大喊,人群瞬间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

    相宜回神,毫不犹豫地挡在李君策跟前,白着脸提醒,“不是炮仗,是火铳!火铳!”

    说着,她眼神凌厉扫过四周。

    果然,看到了高处漆黑的铁管。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