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宜既然敢坦白身份,自然早有准备。

    一纸外派公干文书,让袁仁寿无话可说。

    袁家正堂

    她坐在一旁,悠闲喝茶。

    袁姨娘跪在地上,已被掌了十几个耳光,哭得梨花带雨。

    相宜看得出,袁仁寿心疼坏了。

    她放下茶盏,夸赞道:“袁大人果然规矩严,若是换了旁人,只怕要舍不得了。不过这后宅不稳,妾侍生乱,也易毁大人大好仕途啊。”

    袁仁寿勉强笑笑,“薛大人所言甚是。”

    相宜是只想借人,这回却是走不脱了,王氏产后虽虚弱,性情却刚毅,执意要带着孩子回娘家小住。

    奶妈子私下求相宜:“您千万替我们姑娘说话,若是今日走不脱,等您走了,我家姑娘必定要被生吞了。咱们王家落魄了,这姓袁的早不拿我们姑娘当回事了,实在是人面兽心!”

    相宜自然知道,能让一个小妾逼到生产都请不到郎中,可见王氏在袁家的地位,只怕她一走,王氏和孩子都难保。

    是以王氏借她成事,她也认了。

    袁仁寿不同意:“你们不要撺掇夫人,她刚生产完,怎么经得起长途跋涉?安心在府中修养,那才是上策!”

    王氏没露面,她的奶妈子却还算顶用。

    “老爷说得好听,修养,如何修养?只怕老爷一走,那狐媚子又来害我们姑娘,我们姑娘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胡说!”

    奶妈子看向相宜。

    相宜朝袁仁寿笑了笑。

    袁仁寿面露尴尬。

    “其实,叫王家姐姐家去住一段日子也好。”她喝了茶,低声道:“否则,若是闹起来,妾侍谋害主母可是大罪,总不好送袁姨娘去大狱。”

    “不错!”奶妈子一口咬死,“大人若是不许我们姑娘回娘家,那老婆子我就算拼了命,也要去道台衙门告状!”

    “你敢!”袁仁寿沉了脸。

    正堂寂静。

    奶妈子面色白下去,抱着孩子,一眼不敢发。

    这个家里,袁仁寿显然有着说一不二的威严。

    相宜轻叹一声。

    袁仁寿神色一滞,意识到自己行为过激。

    他扯了扯唇角,对相宜道:“让薛大人看笑话了。”

    相宜还真就笑笑,不说话。

    但她不走,已经说明一切了。

    老婆子要告状,都不用去道台衙门,可走她的门路。

    这么一来,要么,放王氏回娘家,要么,处置了袁姨娘。

    显然,袁仁寿舍不得袁姨娘。

    他跺了下脚,似乎万分不舍。

    “罢了,夫人既如此倔强,那便由她吧!”他看了眼孩子。

    奶妈子赶忙把孩子抱紧,“夫人九死一生生下的,自然得带走。”

    相宜不动如山。

    袁仁寿无法,只能应了。

    闲事管完,相宜总算能说正事。

    一听是要借人,袁仁寿倒大方,“只是不知,薛大人要人何用?”

    相宜没明说,糊弄了过去。

    这位袁大人的真实人品,她现在觉得有待商榷。

    从袁府出来,她让侍卫领着人远远跟着,自己上了马车。

    车门一开,才发现李君策坐在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