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伶人舞蹈结束,太和殿内也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

    这吃得差不多了,看得也差不多了,太后年纪摆在这儿,热闹了一整个上午,精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

    她看了看操办此次宴席的两位妃子,赞扬了句:“静妃、丽妃你们两个有心了。”

    被点的名字的两人纷纷起身,朝着上首的位置福下身子,低眉顺眼道:

    “臣妾多谢太后娘娘赞赏。”

    “你们当得。”太后又说了句,转头看向萧峘渊,“皇帝,今日就到这儿吧。哀家这会儿已经感到身子有些乏累了。”

    萧峘渊略一颔首:

    “儿臣恭送母后回慈宁宫。”

    太后瞧着这张淡然的脸看了片刻,摇头道:“不必送哀家。”

    虽然皇帝如今长大了,心思愈发令人看不穿摸不透,但身为他母亲,自己儿子这点心思,她还是能看出来的。

    他要真有心送,早就站起来了,哪还会像现在这样稳如泰山地坐着?

    这样一想,太后给了萧峘渊一记冷眼,轻哼了声:“哀家自己能回去!“

    萧峘渊接到太后的冷眼,没为自己辩驳什么,毕竟他方才说的的确是场面话。

    母后一走,他还有其他事情处理。

    他可没忘记在坤和宫接到渺渺之后,她说的话,她的反应。

    萧峘渊朝着太后低了低头,这才起身,语速不慌不忙:“陈全安,你去送送太后。”

    “奴才遵命。”陈全安上前几步弯下腰,作出了个请的姿势,“太后娘娘请。”

    太后离去,其他后妃都要起身相送,可是皇上不走,她们也不能走。

    于是在座的众妃只能站在原位上,做出行礼的姿势目送太后离开。太后一走,皇上始终不曾发话散去宴席,此刻太和殿里陷入沉寂的氛围,在这种情形下,不少人心头萌生出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做贼心虚的应常在眼皮跳个不停,她刚要抬头看看上头是个什么场景。

    不过不等她抬头,下一刻一道仿佛受了极大委屈的娇娇女声回响在大殿内。

    “皇上,臣妾求皇上为臣妾做主。”

    只见温灼华在冬霜的搀扶下,缓缓从座席后面绕了出来,来到了台阶下。

    众妃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吸引去了全部视线,她们眼睁睁看着连太后走都不曾下台阶的男人,却在沅昭仪要跪下行礼时,大步迈下台阶,握住女子的胳膊不许她跪。

    “不知轻重,自己的身子自己不清楚?”萧峘渊垂眼盯着温灼华的眼睛,面露不悦的训斥她,“大着肚子乱折腾什么?”

    他语气虽重,但任谁都能听出这其中的亲昵和关心。只有关心到了极致,所以沅昭仪的一举一动,皇上都格外看重。

    大着肚子?呵……对于男人的话,皇后嘴边泛起一抹冷冷淡淡的讥笑

    若说肚子,方贵人的肚子不知道比沅昭仪大了多少,虽然这背后有她的缘故。

    她想养大胎儿,好让方贵人难产,不费吹灰之力的去母夺子。

    可她看着此情此景,还是不得不说一句皇上眼瞎、偏心得厉害。

    被他看在眼里的,他视若珍宝;而她们这些人在他那儿,通通是行若草芥。

    沅昭仪为何站出来,皇后心里已然有了想法,她垂下眼,手不自觉摸向衣袖中放着的那枚长命锁上。

    有应常在弟弟的这枚长命锁在,她便不担心应常在待会儿会把她牵扯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