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信鬼神,但挡不住这么多大臣的上谏,只怕这场法事势在必行。

    ……

    前朝此次请求皇上为后宫做法事的声势浩大,愈演愈烈。

    就连温灼华都听到了风声。

    自打静安被抱养到静妃那儿后,因为不习惯,夜夜哭闹不止。近来这些日子,萧峘渊为了安抚静安,都是歇在了静妃的宫里。

    说来她感觉好久没见他了似的。

    与此同时,宫外还传来一件趣儿事。

    陈国公府陈家二少,也就是陈美人的嫡亲二哥在淑妃身死那日在青楼与他人争夺花魁,最后被打了个半死,人至今未醒。

    秋迎瞧见女子握着茶盏握了半晌,一口未动,不由得问了句:

    “主儿,您在想什么?”

    “没什么。”温灼华回过神,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茶,“只是觉得该去见见皇上了。”

    秋迎递给自家主儿一个幽怨的眼神:

    “您还知道该去见皇上了啊。”

    不是她说主儿,皇上每次哄静安公主睡着,不管多晚都回她们的凝景轩。

    结果主儿倒好,睡得迷迷糊糊中嫌皇上半夜回来吵到她睡觉了,凶了皇上一顿!

    那天恰好是她值夜。

    主儿凶完皇上继续睡了,睡得还挺香,天知道她提心吊胆了多久!

    秋迎一想到当时那副场面,这心里头又犯怵起来,她轻拍着胸口道:“主儿,您以后千万别再凶皇上了,奴婢瞧着害怕。”

    秋迎不说,温灼华都要把这事儿给忘掉了。她被说得摸了摸鼻子,小声嘟囔道:

    “那也不能怪我啊。”

    不过这事儿也间接提醒她,不能直接让人去御前请萧峘渊,万一他心里有气儿呢。

    还是得旁敲侧击一番才好。

    温灼华漆黑明亮的眼珠转了转,随后勾了勾手示意秋迎过来些,细细叮嘱道:

    “你待会儿去一趟静妃那儿……”

    秋迎听得一脸生无可恋。

    这生无可恋是替静妃,试想静妃那样端庄贤惠的女子,要说这种黏黏腻腻的话……

    秋迎肩膀不自觉颤了下。

    跟秋迎交待完,温灼华眸底闪过盈盈狡黠的光芒,这撩了龙须,自然得用委婉的方法再顺顺,哪能直不愣腾的往枪口上撞!

    ———

    入夜,临到晚膳时分,圣驾再次位临长春宫。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静安总算肯让静妃触碰了。

    静妃拉着静安的小手恭候在殿门外,等男人走近,一大一小朝他屈膝行礼。

    “臣妾参见皇上。”

    “儿臣参见父皇。”

    静妃话音落下,小公主跟着说了句。

    连日的哭泣促使她声带受损,稚气的童声中多了不符年龄的沙哑。

    萧峘渊看着头顶只到他膝盖的小人。

    这是他的女儿,也是他第一个子嗣,她哭成这般模样,说不心疼不可能。

    在一众宫人面前,高高在上的帝王不顾自身的威仪俯下身子将静安抱了起来。

    皇家素有“抱孙不抱子”的传统。

    静妃见状眸色闪了闪,可后母难当,皇上疼爱静安公主,对她这个养母也是件好事儿,所以她没多说什么,自觉站起身。

    “父皇…”静安将小脑袋埋在男人的脖子中,白净的小脸上满是委屈和困惑,“母妃是不是不会回来了?是不是不要静安了?”

    糯糯的话问得萧峘渊一愣。

    须臾,他抱着静安一边往殿里走,一边耐心解释道:“你母妃不是不要静安,她只是生了重病,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治病。”

    静妃摆摆手叫宫人散了,随即转身跟在这对父女的身后,听着他们两个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