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膝盖好像碰到了不该碰的地儿…

    温灼华手撑着男人的胸膛,赶忙和他拉开了些距离,膝盖也顺势挪动了位置,磕磕巴巴道:“皇…皇上…您没事吧?”

    她这会儿是真的慌张。

    不是怕他碰出个好歹,以后不能用了;是怕他因为这个迁怒于她。

    这样一想,温灼华迅速红了眼眶,眉眼间流露出又关切又自责的神色,连忙伸手捧住男人的脸。只见那张大多时候都是喜怒于无形,不动声色的脸此刻扭曲着,紧皱着眉头无声透露出他这会儿有多疼。

    温灼华心里一惊,抽泣着埋怨自己:

    “都…都怪嫔妾…皇上您责罚嫔妾吧…”

    她边说边留意着男子的脸色,过了好半晌,才听见他用着一种近乎咬牙切齿,仿佛从嗓子眼挤出来的嗓音道:

    “朕无事!”

    温灼华脸上讪讪一闪而过,这说话语气她怎么听都不像没事的样子。

    不过她不敢再多言。

    那地儿被撞一下,比刀剑砍着都疼,萧峘渊手掌从女子腰身上拿下。有一瞬间他很想伸手去捂住,碍于帝王颜面终忍了下来。

    他转手掐着椅柄,手背青筋绷起,指骨隐隐泛着白色。此刻也无暇多想,直到那钻心的疼稍稍退去了一些后,他才听见女子轻得不能再轻的呼吸声。

    她这样子明显是在害怕。

    萧峘渊阖上了眸子,在心中无声告诉自己:她并非故意的,且是他执意去扶她。

    这样反复念叨了好几遍,他才睁开眼:

    “还不起来?”

    耳边的嗓音已经恢复平静,温灼华听话的起身,而后眼巴巴地看着他,喃喃道:

    “皇上…”

    看着女子羽睫上悬着的泪珠子,以及那后怕不已的小眼神,萧峘渊第一反应就是本想去给她擦拭,他指尖动了动又忍了下来。

    “今天就先练到这儿,你好好歇着。”

    话音甫落,他站起身就要从女子身边路过,温灼华连忙扯住他的衣襟,“那您呢?”

    萧峘渊喉结滚动了下,没回头,丢下句“御前还有政务处理”便抬步离开了。

    随着男人离去,空气中的龙涎香味跟着散去,温灼华身子渐渐松缓下来,精致的眉眼上娇怯、担忧等神色也逐渐消失。

    伴君如伴虎不是说说而已。

    别看她平日总在他面前耍小性子,撒娇卖嗔,但她心里始终都有一个度量。

    唯独方才那会儿她是真怕萧峘渊被疼刺激得失去理智,将她拖出去打入冷宫。

    毕竟那一下碰得不算重,可也不轻。

    记得她在哪儿看到的科普,遭受重击之下男人感受到疼跟几十根肋骨断了一样。

    更甚至还有危及性命的可能。

    恭送皇上走后,冬霜,秋迎折回内殿,进来后就瞧见主儿一脸凝重的表情。

    她们甚少在女子脸上看到这种神色,再联想到皇上方才离去时的神色并不怎么好,二人对视了眼,彼此眼中都有忧心。

    “主儿。”冬霜轻声开口,“您怎么了?”

    温灼华回过神摇了摇头,“我无事。”

    话落,她目光落在那一堆文玩珠翠上。

    本想让萧峘渊挑出来件送静妃,没想到会生出这种岔子,温灼华抬手揉了揉额角,自己掐定了主意:“将其他东西放起来吧,那对粉蝶流云玉佩留下。”

    粉蝶流云玉佩通体成晶莹的粉色,里面没有一丝杂质,说是一对,其实是一大一小两个,更像是母女间佩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