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时,太医也随着禁军一同从内殿走了出来。他来到萧峘渊面前跪下,面色凝重,“皇上,宛晴苑内的确存有麝香,这些麝香散布沅美人寝殿各个角落中,就连沅美人床榻的帷帐、衣裳里都有。不过麝香最多的地儿就是沅美人的衣裳中。”

    于才人这下彻底站不住了,心里惶恐不安,几步走到玖儿面前,拽住鸠儿的头发:

    “贱婢,一派胡言!”

    “本主儿何时吩咐过你!”

    女子撒泼的模样叫萧峘渊生出厌烦,吩咐人将她们拉开,复又看向太监,漠然道:

    “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奴…奴才…”受刑太监见了皇上如何偏袒沅美人,眼下鸠儿又临时反水,他深刻意识到大势已去,脸上闪过颓然之色,看向妃嫔中为首的那道身影。

    只见后者指尖轻勾了下,太监顿时垂下头颅,周身溢满浓浓绝望:

    “奴才是受于才人指示…”

    麝香一案落下帷幕。

    于才人被贬为了庶人,打入冷宫,择日赐毒酒一杯。

    而涉事太监在指认完于才人不久便断了气儿。至于鸠儿暂且关押慎刑司,等候发落。不仅如此,连带着于才人玲珑斋里的奴才都被押进了慎刑司。

    只待审讯过后将知情者统统处死,就算不知情的人进了这种地方也要脱层皮。

    折腾到这么晚,一众妃嫔也累了。

    丽妃率先跟萧峘渊福了福身子,掐着矜傲又不失娇气的嗓音道:“皇上,天色不早了,您早些歇息,臣妾就告退了。”

    得了男人许可,丽妃没给其他人一个眼神,带着宫人从宛晴苑中施然离去。

    有了她开头,皇后等人也都纷纷告退。

    其中有几位不死心的妃嫔犹犹豫豫地不肯走,心里还抱着一丝被皇上看见的期望。

    见状,温灼华眸色暗了瞬,心知自己在萧峘渊面前表现在意他的机会来了。

    于是她干脆挽住男人胳膊轻轻晃了晃,扭扭捏捏地哼唧道:

    “皇上,嫔…嫔妾还有一事……”

    闹腾到现在,萧峘渊也有些累了,他任由女子扯着他,另一只手抬起捏了捏皱着的眉心,嗓音淡淡地开口:

    “有话就直说,哼得朕脑袋疼。”

    温灼华仰头看着他,语气颇为无辜:

    “嫔妾寝殿里都是麝香,一时半会儿也不好清理,嫔妾今夜要住哪儿啊?”

    闻言,萧峘渊动作微顿,垂手的瞬间余光瞥见剩下那几位嫔妃,他顿时明白女子这番做派大抵是醋了。

    垂下眼皮看着眼前一脸殷切的小脸,菲薄的唇瓣扯出一丝浅淡得可以忽略不计的弧度,他漫不经心地开口:

    “沅美人觉得朕的养心殿如何?”

    “皇上的寝宫自是好的,只是……”温灼华顿了顿,扫了一眼那几位嫔妃,再次回头鼓着腮帮,“地够大么?”

    话音甫落,众人皆是一愣,就连萧峘渊都缓了片刻才明白这句话是何意。

    他眯起眸子,眼角倾泻出些许危险,狠狠掐着女子的脸蛋儿:“来,方才的话朕没听清,你再给朕说一遍。”

    “皇上…”温灼华被掐得眼泪都快要冒了出来,连连娇声哀求,“您轻些…疼疼疼…”

    萧峘渊听着女子喊疼也没松手,脑海里就想着这几个字:疼也是她活该!

    她吃醋埋汰那几位嫔妃赖着不肯走,他不会说她什么。

    令人可恨的是她居然拿他一起开涮。

    问养心殿的地儿有多大?

    她拿他当什么了?这不明摆着说他是沉迷女色、夜御数妃的昏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