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皇后立即跪下,“皇上息怒!”

    其他人也跟着纷纷跪下,凑得近的妃嫔见状生怕将这麝香吸入到自己身体里,一个个都减少了呼吸。

    温灼华埋没于人群中,耷拉着眼皮看似诚惶诚恐,实则低头一个劲瞅着衣裳,心思百转千回。

    如萧峘渊所说,的确是大手笔。

    也不怪她提醒过淑妃,淑妃都能中招。

    必经宫道、仪仗…呵。

    这些可比动淑妃的贴身物件轻松得多。且范围广,宫人来往繁多,查都不好调查。

    她就说今日得跪。

    这一会儿,她和她们一块跪。

    再往下查一会儿,泼她的脏水盆子扣过来的时候,她就得自己跪了。

    萧峘渊抬眼看着跪在前面的皇后,语气嘲弄:“麝香是宫中禁物,你身为皇后,掌管六宫,在你眼皮子下面出现大量麝香,你竟丝毫不知情?”

    皇后磕了个头,再次抬眼和男人对上视线,神色凄哀:“皇上,此事是臣妾失职,臣妾甘愿受罚。”

    皇后认罪认得利落,只承认她失职,却绝口不提她知晓宫里有人藏有麝香一事。

    温灼华却听得想笑。

    皇后当真不知情么?

    来之前,她还疑惑仅凭于才人一人怎么可能弄到那么多麝香。就算陈美人她们两人联手也没办法在短时间内通过内务府从宫外弄进来这么多。而有皇后在后面帮助,那么一切都能解释通了。

    显然这么想的不止她一人。

    萧峘渊扯了下唇,还想说什么时,突然传来一道声音打断了他。

    “皇上。”

    萧峘渊抬眼看去,只见陈美人抬起头看着他,眉眼清冷道:“嫔妾相信皇后娘娘是清白的。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查出是谁将麝香弄进宫的,又是谁将麝香用在了淑妃娘娘身上。这样心思歹毒之人若不早日查出,嫔妾与众位姐妹心中难安。”

    她话落下,多数嫔妃跟着附和起来,唯有丽妃、温灼华始终一言未发。

    萧峘渊视线扫过为皇后求情的妃子,沉默了片刻,神色晦暗道:

    “将那些宫人押在殿外审。”

    这一声“审”注定包含着无数血腥,藤条鞭打在涉事宫人身上,凄厉的哀嚎声传了老远,一众妃子听着这声音刚被叫起,还没站上多久的腿又开始泛软。

    突然一道嘶吼声划破了哀嚎传进偏殿:

    “奴才招!奴才招!”

    “是…沅美人吩咐奴才这么做的!”

    众人听到这声,连忙侧身让出来条道,生怕晚一步就被沅美人给牵连上。

    迎着四周打量、惊惧、揣摩的目光,一身淡雅、容貌却艳绝的女子缓缓走到萧峘渊跟前跪了下来,低垂着脑袋,叫人分辨不出情绪来,“嫔妾并不认识殿外那人,也不曾指使人陷害淑妃娘娘。”

    末了,温灼华又开口补充了句:

    “皇上可愿相信嫔妾?”

    这一声她问得很轻很轻,倘若不是离她最近,萧峘渊都难以听清她这句问话。

    盯着女子这般模样,萧峘渊面色微微怔愣了下。她在他面前哭闹过、娇气过,时不时还会气到他。可不管怎么说,他都甚少见她这般平静的时候,仿佛赌上了一切,只要他肯说一句信她,她下一刻赴死也无遗憾。

    信今日之事儿非她所为么?

    他自是信的。

    不过这份信任说来对她残酷,他并非是信她这个人,而是他笃定幕后之人。

    换做其他人,他无所谓让人知晓他这番心思;可在面对女子时,他下意识不想将方才所想告知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