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秦冽这两句话打断通话,房间里的气氛也瞬间陷入凝固。

    许烟直视他,没作声。

    两人对视良久,秦冽终究是心虚,喉结翻滚,试图解释,“我……”

    许烟,“邢镇,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

    说完,没等邢镇回复,许烟直接挂了电话。

    秦冽余下的话就这么被卡在嗓子眼。

    接下来,两人又是一阵沉默。

    约莫过了半分钟左右,许烟起身,迈步走到秦冽面前,抬头问,“秦冽,你想做什么?”

    秦冽低垂眼眸,额头发丝有水珠滴落。

    两人四目相对,秦冽深邃的眸子猛地一紧。

    许烟,“你别跟我说,你连男女之间最起码的避嫌都不知道。”

    秦冽哑言。

    见他不说话,许烟汲气,又说,“我跟邢镇目前是确定关系的男女朋友,你跟我是前夫妻,如果不是柳姨的关系,以我们俩在婚姻存续期间你的表现,我们俩其实应该老死不相往来。”

    秦冽,“!!”

    老死不相往来!!

    这话着实扎人心。

    跟一把刀子似得,刺进胸口。

    许烟接连三句话,秦冽一句都答不上来。

    许烟抿唇,继续说了第四句,“秦冽,我之前说我们俩也算是青梅竹马,只是不想让大家见面太尴尬的套话,我觉得你应该能听懂。”

    秦冽离开卧室的时候,许烟没拦着。

    目送他离开,她将唇角抿成了一条直线。

    ……

    秦冽下楼,薛硕正站在院子里听一个保镖汇报那对中年夫妻的情况。

    “小灰和小黑很喜欢他们俩。”

    “一个劲跳。”

    薛硕讥笑,“那夫妻俩什么情况?有没有‘入乡随俗’的觉悟?”

    对方,“最开始没有,只顾着害怕了,后来我们的人提醒了他们,让他们陪着小灰和小黑跳舞。”

    薛硕眼底嘲弄明显,“做的不错。”

    薛硕话落,站在他面前的保镖轻咳两声。

    薛硕狐疑挑眉,反应过来后转回头。

    在看到站在门口的秦冽后,咧嘴一笑,迈步上前,“三哥,怎么没休息?”

    秦冽看他,面无表情,“你说呢?”

    薛硕装傻充愣,嬉皮笑脸,“跟前嫂子姐吵架了?”

    秦冽冷笑一声,答非所问,“你们刚刚在聊什么?”

    面对秦冽的发问,薛硕有几分迟疑。

    不是旁的。

    他其实还是拿捏不太准许烟和秦冽对那对中年男女的态度。

    他猜测许烟是不想认亲。

    不过,他只是猜测,也没得到证实。

    见薛硕支支吾吾,秦冽轻挑眉梢,“嗯?”

    薛硕自知瞒不过去,往前半步,把自己安排那对中年男女‘与狼共舞’的事说了出来。

    边说,边观察秦冽的反应。

    瞧见秦冽神色如常,一颗悬着的心放下,笑呵呵道,“三哥,你别生气我擅作主张,我实在是瞧不上那对中年夫妻的德行,自己生的亲生女儿,他们居然……”

    秦冽出声打断薛硕的话,“带我去看看。”

    薛硕一愣,转头给刚刚给他汇报情况的保镖使眼色。

    保镖会意,喊了声‘三哥’、做了个‘请’的手势,走在一侧带路。

    这套庄园的后院别有洞天。

    除了‘动物园’,还有‘植物园’。

    植物园里全部都是各种珍贵植物。

    薛硕,“豹哥雅兴,这些植物都是他自己从全世界各地寻来的。”

    秦冽接话,“确实雅兴。”

    说话间,保镖带着两人走到了关着中年男女的狼笼前。

    两人听信了保镖的话,在笼子里手舞足蹈。

    两只狼也很配合,同样上窜下跳,兴奋又欢快。

    秦冽刚洗完澡,身上还穿着浴袍,看到这一幕,散漫开口,“你们这么做,我觉得不太地道,没人性。”

    薛硕闻言,以为秦冽是嫌弃他这样安排太刻薄,“三哥,那依你的意思是?”

    秦冽懒散道,“既然让跳舞,当然要让跳的尽兴,铁链太短了。”

    秦冽话毕,薛硕愕然。

    下一秒,薛硕反应过来,笑应,“还得是三哥有人情味,是我不懂事了。”

    说罢,薛硕招呼来站在一旁的保镖。

    待保镖上前,薛硕开口,“去把小灰和小黑的铁链放长些,那么短,它们两怎么能跳尽兴?”

    保镖,“是,硕哥。”

    得到薛硕的指示,保镖转身进笼子。

    中年男女瞧见保镖,以为是要放他们出去,齐齐松了一口气。

    谁知道,他们这口气还没喘晕乎,就看到保镖蹲下身子把两只狼身上的铁链放长了些,紧接着,保镖直起身子离开了笼子。

    两人对视一眼,来不及尖叫,两只狼已经朝他们俩扑了过来。

    铁链尺度刚刚好,让两只狼跟他们近在咫尺,又不至于把他们咬伤。

    只不过,两人得始终贴着笼子边缘站着。

    但凡挪动一点,都有被咬伤的可能。

    “放我们出去。”

    “求求你们,你们想知道什么,我们都说。”

    “我们其实没说实话,我们其实知道对方是谁,把我们俩放出去,我们什么都说。”

    中年男女的求饶声划破寂静的凌晨。

    听到两人的话,薛硕戏谑,“三哥,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你看……”

    秦冽神色肃冷,“我今晚没兴趣听他们说话,明天再说。”

    今天和明天。

    没什么区别。

    在被关一晚上后,这两人的心态只会更崩盘。

    到时候,一定会比现在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薛硕也是聪明人,倏地一笑,没过多过问,“行,听您的。”

    几分钟后,看了会儿热闹的两人回前院。

    走到主楼门口,秦冽想到了什么,忽然停下脚步看向薛硕,“那两只狼,黑的叫小黑,灰的叫小灰,谁取的名?豹哥?”

    薛硕,“不是。”

    秦冽,“嗯?”

    薛硕说,“按照您这说法,那这名取的也太没期待感了,嘿嘿,灰的那只叫小黑,黑的那只叫小灰。”

    秦冽,“……”

    这就有期待感了?

    这难道不是抽象?

    跟薛硕讨论完‘有期待感’的‘狼名’,秦冽迈步上楼。

    推门而入,卧室里,许烟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熟。

    秦冽站在门口盯着她看了会儿,阔步上前,俯身将人抱起,走向套房卧室。

    许烟睡眠极浅,几乎是在秦冽抱起她的一瞬就睁开了眼。

    ——“秦冽!!”

    ——“我是个下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