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冽这话奇奇怪怪。

    许烟看到信息,轻挑了下眼尾。

    数秒,许烟回复:你想说什么?

    秦冽秒回:我觉得对于择偶对象,你不妨再考虑考虑。

    许烟:知道了。

    回复完,许烟把手机揣兜。

    她本来想给秦冽回一句‘跟你无关’,但酝酿的话到指尖,到底是没发出去。

    不是旁的。

    主要是不想跟秦冽搞得像是针锋相对。

    跟余情未了无关。

    单纯就是不想把气氛弄太僵。

    毕竟,两人现在在外人眼里,依旧算是‘一家人’。

    另一边,秦冽在看到许烟的信息后,站在落地窗前皱眉。

    知道了。

    这三个字,疏离又冷漠。

    单单看信息,他都能想象出许烟这会儿的表情。

    面无表情。

    病房里,冯清和席雪的交流还在继续。

    冯清泪眼婆娑,跟席雪哭诉,跟林烨道歉。

    足足一个多小时,这个哭哭啼啼的场面才停止。

    冯清拉着席雪的手哽咽,“席雪姐,求您再帮我一次。”

    席雪神色微变,“我考虑考虑。”

    冯清,“席雪姐,你不信我,是吗?”

    席雪看着她不作声。

    冯清哭得眼眶通红,“我可以发誓,如果我这次再辜负你对我的信任,我就不得好死。”

    冯清说完,席雪拍了拍她后背安抚,但到底是没松口。

    过了一会儿,三人从医院出来。

    坐在车里,席雪沉默不语。

    许烟递给席雪一瓶矿泉水,递过去的时候还贴心帮忙拧开。

    席雪接过,喝了一口,吁了口气说,“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明知道可能是陷阱,但依旧非得过来瞧一眼。”

    许烟轻笑,“不好奇。”

    席雪转头看向许烟。

    许烟同样拧了瓶矿泉水自己喝,笑着说,“我懂你,不是明知是陷阱还往里跳,而是怕她真的身处深渊,却找不到绝处逢生的希望。”

    席雪,“……”

    许烟道,“人总是会对跟自己相同遭遇的人产生共鸣和同情,这是天性。”

    席雪苦笑,“我自己的人生都犹如一滩烂泥,却还妄想帮别人一把……”

    许烟漾笑,“冲突吗?”

    席雪抿唇。

    许烟淡声说,“别多想,你的善意没错,如果你不是这样的性格,不是总能共鸣别人的难处,你也未必能有今天的成就,记者总需要有一定的共情能力,况且,什么时候善良也成了一种错。”

    席雪,“谢谢你安慰我。”

    许烟摇头,“不是安慰你,是在陈述事实,善良有底线,不圣母,就可以。如果连做人的善意都没有,这样的人,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在我这里,我会拒绝跟这种人交友。”

    许烟的话,三言两语,让席雪心里温暖。

    席雪笑笑,出声说,“冯清还是在跟我演戏。”

    原来她看出来了。

    这下轮到许烟默声。

    席雪,“人各有命。”

    许烟,“有些时候,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席雪,“……”

    回到NF后,席雪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林烨跟着她。

    进办公室门,林烨挠着头一脸憨样的问她,“你们是怎么看出冯清是演戏的?”

    席雪闻声回头。

    盯着林烨看了几秒。

    她忽然笑出声。

    这人到底是怎么做到在上层圈子里做保镖多年,还这么‘出淤泥而不染’的?

    彼时,许烟回到办公室,刚坐下,就收到了邢镇的。

    今晚陪我参加一场晚宴?

    许烟:你出院了?

    信息发出,不多会儿,她收到了邢镇坐着轮椅的自拍。

    许烟:?

    邢镇:身残志坚。

    许烟:这是一场非去不可的晚宴?

    邢镇:高手云集。

    许烟:??

    邢镇:邢家那些老狐狸,还有许家那些蠢货,都参加。

    许烟:……

    这个回答真‘诱人’。

    许烟回复:几点?

    邢镇:晚上八点半。

    信息发出,邢镇又补了句:我去接你。

    许烟打字:你确定以你目前的情况能来接我?

    邢镇隔着手机义正言辞:我都说了!!我身残志坚!!知道什么叫顽强的意志力吗??

    许烟: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邢镇:孤陋寡闻。

    许烟:是不如邢少博古通今。

    邢镇:好说,好说。

    两人贫嘴一番,临近下班,邢镇过来接许烟。

    邢镇的司机是他发小。

    全名叫柯方。

    之前也是世家子弟,后来家道中落。

    好在那个时候邢镇捞了他一把,不然他现在恐怕在局子里蹲着。

    看到许烟,对方下车给她开车门。

    许烟颔首,“谢谢。”

    对方文质彬彬,“气。”

    下一秒,邢镇探头从车窗伸出来,“你们俩别套了,抓紧时间,我们俩还得串通一下台词……”

    邢镇说完,给许烟拼命使眼色。

    许烟笑而不语,弯腰上了车。

    邢镇是真伤的不轻。

    别看身上还是西装革履很得体,但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完全不符合他平日里的人设。

    许烟刚一上车,他就说,“你可想好了,今天咱们俩这一露面,在圈子里的关系可就坐实了。”

    许烟,“我无所谓。”

    邢镇,“我也无……”

    话说至半截,邢镇想到了什么,突然瞪大眼问许烟,“你跟秦冽关系划清了吧?”

    他可不想他们家这一摊子破事还没解决,再惹到秦冽。

    许烟回答,“放心。”

    邢镇,“之前你不是说不联姻了吗?怎么突然又……”

    许烟说,“烟雾弹而已。”

    听到许烟的话,邢镇张张嘴,一堆话想问呢,但是碍于柯方在,担心会泄露许烟的隐私,闭上了嘴。

    车前往宴会的路上,邢镇和许烟串通‘口供’。

    半真半假掺着来。

    比如,两人念书期间关系就极好。

    再比如,日久生情。

    再比如,邢镇对许烟早心有所属,只是一直没表白,直到她离婚,他觉得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你觉得我说的这些怎么样?”

    许烟点头,“可以。”

    邢镇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模样,“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一个多小时后,车抵达举办宴会的酒店。

    两人下车,为了表现亲昵,许烟帮他推轮椅。

    期间遇到几个纨绔公子哥。

    在看到两人后,神情意味深长。

    待两人走远,几个公子哥戏谑私语。

    “邢家老幺和许家那位?”

    “许家那位不是刚跟秦家那位离婚吗?”

    “暗度陈仓?”

    “那秦家那位岂不是被戴了绿帽子?”

    此刻站在不远处的秦冽,双手抄兜,目光冷厉。

    沈泽战战兢兢,“三哥,你听到他们说的话了?”

    秦冽眯眼,“没听到,我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