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终于握在手里了
幸福。
多简单的两个字。
可他们为了这一点点幸福，走了多久，绕了多少弯路，受了多少苦。
现在终于握在手里了。
哪怕时间短得可怜。
哪怕未来仍然模糊得让人害怕。
他们也不怕了。
因为他们已经到了。
已经在彼此身边了。
屋里静静的，只剩下他们断断续续的说笑声，还有素描本上，密密麻麻画满的银杏叶。
风吹过窗子，银杏叶在空中打着旋儿，落在门前的沙滩上，像是给他们铺了一条细碎又温柔的路。
通往归处。
通往那场迟到了太久，却终究没有失约的爱。
夜又深了一点。
顾承泽抱着苏瑾谙，哄着她睡觉。
他低头在她耳边一遍一遍地念。
“我爱你。”
“我一直爱你。”
“以后也爱你。”
苏瑾谙闭着眼，笑着，轻轻地回了一句。
“我知道。”
贺晓抱着毯子，听着他们的声音，默默地笑了。
天还没亮透，屋里暖黄色的小灯还亮着，顾承泽坐在床边，握着苏瑾谙的手，头靠在她手背上，闭着眼，像是也终于累了，可手一直没有松。
苏瑾谙醒得早，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蹲在那里，小心地捧着她的手，一副怕一松开就会失去的样子。
她眨了眨眼，轻轻地动了动手指。
顾承泽立刻醒了，抬头，一双眼睛里还是带着点没散去的惊慌。
“瑾谙？”
声音哑得像是连喉咙都磨破了。
苏瑾谙笑了笑，轻声说。
“我在。”
顾承泽捧着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闭着眼叹了一口气。
“吓死我了。”
苏瑾谙用指尖蹭了蹭他的脸，软软地哄他。
“傻子。”
贺晓也醒了，从沙发上爬起来，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嘟囔。
“天还没亮呢，你们小点声，让我多睡会儿。”
苏瑾谙笑着冲她眨了眨眼。
贺晓抱着毯子，走过来蹲在床边，看着她，声音闷闷的。
“渴不渴？饿不饿？”
苏瑾谙想了想，点头。
“想喝水。”
顾承泽赶紧起身去倒水，贺晓一边帮她理着氧气管子，一边小声念叨。
“今天风小点了，可以推你出去晒晒太阳。”
“咱们换个地方，去南边那块礁石旁边，听说那里海鸥特别多。”
苏瑾谙眯着眼笑了。
“好。”
“我要画海鸥。”
顾承泽端着水杯回来，蹲在床边，一勺一勺地喂她喝。
“慢点，别呛着了。”
喝了两口，苏瑾谙靠回枕头上，喘了两下，眼神却亮亮的。
贺晓笑着戳了戳她的脸。
“精神不错嘛，今天可以多画几页。”
顾承泽也点头。
“对，今天多画点，明天做小画展。”
苏瑾谙眨眨眼，笑着问。
“那我要当策展人。”
贺晓立刻附和。
“当然！你是大策展人，我们都听你的！”
顾承泽捏着她的手，笑着应。
“瑾谙说什么就是什么。”
苏瑾谙笑着，脸上带着点浅浅的红晕，像是被晨光轻轻染上了一层颜色。
他们一边说一边收拾，准备出门。
贺晓拿了毛毯，氧气瓶，素描本和铅笔，一样也没落下。
顾承泽小心地把苏瑾谙抱进轮椅里，动作轻得像是捧着一只脆弱的鸟。
苏瑾谙靠在毛毯里，笑着冲他眨眼。
“走吧。”
顾承泽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
“出发，去晒太阳。”
小路上铺着湿湿的沙子，轮椅推得吱呀作响。
风吹过来，吹得头发乱糟糟的，吹得鼻子都发酸。
但没人抱怨。
他们走得很慢，很认真。
像是怕错过每一片飞舞的银杏叶。
到了南边礁石旁，海浪拍得很大，一群海鸥在天空盘旋着，叫声清脆。
苏瑾谙靠在轮椅上，睁着眼看着天，笑得像个小孩。
顾承泽蹲下来，把素描本放在她膝盖上，握着她的手一起画。
贺晓站在一边，拿着手机拍着他们，嘴角一直带着笑。
画了一会儿，苏瑾谙有些累了，靠回枕头上喘着气。
顾承泽赶紧收起素描本，低头哄着。
“不画了，先休息。”
“咱们慢慢画，不急。”
贺晓也赶紧递过来温水。
“喝点水吧，润润嗓子。”
苏瑾谙喝了两口，靠在毛毯里，眯着眼笑。
“好幸福啊。”
顾承泽捏着她的手，轻声问。
“想许个愿吗？”
苏瑾谙想了想，点头。
“想。”
贺晓笑着凑过来。
“那咱们一起许！”
三个人闭上眼，双手合十。
苏瑾谙在心里轻轻地念着。
愿时间慢一点。
愿我们再多一点时间。
愿世界温柔以待。
愿归处一直在。
睁开眼的时候，海浪还在拍打着岸边，海鸥还在天上盘旋。
他们还在彼此身边。
顾承泽捏着她的手，哑着嗓子说。
“以后每年今天，我们都来这里。”
“画画，晒太阳，听海浪声。”
贺晓在一旁点头。
“对！”
“就算你俩不在，我也要来。”
苏瑾谙笑着眯起了眼。
“好啊。”
“记得多画银杏叶。”
顾承泽轻轻地吻着她的手背。
“一定。”
风吹着他们的笑声，吹着素描本上的银杏叶。
时间慢慢过去了。
太阳一点一点西斜。
贺晓提着氧气瓶，小声催促。
“差不多了，回屋休息吧。”
顾承泽点头，推着轮椅慢慢往回走。
一路上，苏瑾谙靠在他怀里，闭着眼，脸上带着安安静静的笑。
小屋的门口挂着一串风铃，风一吹，叮叮当当地响着。
他们推着轮椅回到屋里。
贺晓去烧水，顾承泽小心地把苏瑾谙抱回床上，盖好被子。
苏瑾谙睁着眼，看着他，声音软软的。
“承泽。”
顾承泽握着她的手，低声应着。
“嗯，我在。”
苏瑾谙眨了眨眼，笑着说。
“今天很开心。”
“谢谢你。”
顾承泽低头，靠在她额头上，声音哑得像是破碎的风。
“是我该谢谢你。”
“谢谢你等我。”
“谢谢你一直在。”
贺晓在一边听着，抱着膝盖，眼泪一颗颗滚下来。
屋子里很静，只有风铃在叮叮当当地响，偶尔传来几声远处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
贺晓烧好了水，端着杯子小心翼翼地走回来，蹲在床边。
“瑾谙，喝点水？”
苏瑾谙眯着眼笑了笑，轻轻点头。
顾承泽接过杯子，一勺一勺地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