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5200 > 其他小说 > 被黄昏吞噬的光 > 第208章 你忘了我也疼
    第二百零八章你忘了我也疼

    林清浅轻轻笑了一下。

    “很好,苏瑾谙,你不肯死,那就活着看!”

    她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

    “启动最后一阶段!”

    “我要他的大脑重新校准情绪反射!”

    “我要他看到你画的图,不是心动,是恶心!”

    “你不是说他还疼吗?”

    “那我就让他再也疼不起来!”

    她挂了电话,冷静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边喝,一边慢慢笑起来。

    “你能活多久?”

    “一年?半年?三个月?”

    “你要是死了,我可以在他心里美化你!”

    “可你不死,那我就要你活着,被他嫌弃,被他排斥,被他用最冷的眼神看着!”

    “我会让他亲口说出—‘这个女人很讨厌。’”

    “你不是靠心跳赢的吗?”

    “那我就把他心里的那个跳点,也给抹了!”

    而顾承泽,在离开婚礼现场三天后,去了心理研究所主动申请检查。

    他说:“我不记得我为什么会跑!”

    “我只是……站在她面前时,觉得我属于别处!”

    “我不是不喜欢她!”

    “我只是觉得我心里有一个空白!”

    “那不是林清浅给我的!”

    “是别人!”

    “我梦到她!”

    “她从不回头!”

    “可我知道她在,为我等待!”

    医生记录下这些,却不敢再回应。

    因为他们知道,这是一种极其罕见的记忆边缘效应—即便主记忆被清除,本能仍在重建情绪模型。

    苏瑾谙,成了顾承泽潜意识里重塑自我的“原型”。

    他可能永远说不出她的名字。

    可他会一直,在她构建的线条里,试图寻回自己。

    哪怕走得再远,也会回头。

    哪怕记忆被洗百次,心里那个影子,也永不磨灭。

    林清浅这几天没怎么睡,眼下的青黑被厚厚的粉底遮住了,眉眼却依旧精致,衣服一如既往地合身、整洁、没有褶皱,整个人看上去没有一丝破绽,像她这十年如一日精心打造出来的“完美女人”的模样。

    她知道外界都在等着看笑话。

    顾承泽的“逃婚”新闻还没彻底压下去,网上就已经有人开始掀起曾经“归处系列”的老底,说当年那位神秘女设计师S.J可能另有其人,说顾氏和林氏曾利用记忆清除技术试图重塑身份,一时间,流言像野火一样蔓延。

    她母亲看到那些内容,第一时间打电话过来,语气却依旧冷静:“让你早点动手清除舆论,你非得等!”

    “你还在犹豫什么?怕人说你?”

    “你若是怕话,就别走这条路!”

    “你既然选择了控制,就该知道,清除过去的人,是迟早的事!”

    “你要真在意他,他不记得你也无所谓!”

    “可你不甘心!”

    林清浅坐在沙发上,望着窗外一棵被修剪得一丝不苟的橡树,淡声道:“他不是不记得我!”

    “他是……记不住她!”

    她停顿了一下:“可他连记不住她这件事都觉得痛!”

    “那我算什么?”

    她母亲在电话那头沉默片刻,然后冷冷地说:“你是赢家!”

    “他会醒的!”

    “等你把最后一步做完,他会再也梦不到她!”

    “梦到都不会再心疼!”

    “她现在能做的事只剩一件—死!”

    林清浅轻笑了一声:“她死不了!”

    “她的命比我想象中还硬!”

    “我以为她拖不到年底,她现在还能一笔一划地画图!”

    “她不肯死!”

    “她知道,只要她活着,他就永远会疼!”

    “所以她死撑着!”

    “她比我狠!”

    她母亲语气轻得像风:“你既然知道,那就动手!”

    “别犹豫!”

    “你不是不懂怎么切断一个人的情感识别链!”

    “当初你能替他设置喜好偏好、饮食口味,现在也能设置情感厌恶!”

    “把她画的所有东西—

    设成‘情绪过敏源’!”

    “让他再看到她的风格、她的颜色、她的结构……都觉得不适!”

    “不是不爱,是恶心!”

    “不是忘,是本能排斥!”

    “这样你才安全!”

    “懂了吗?”

    林清浅听完,安静地坐了好久,才缓缓道:“我知道了!”

    “我这就去准备!”

    她挂掉电话,手指无声地滑过桌上的那张图—是她偷偷保存下来的那幅银杏耳坠图。

    她曾想过烧掉它。

    可她没舍得。

    她其实心里知道,这张图能打乱顾承泽,是因为他身体认得,不是脑子。

    那种情绪,是无法靠手术删除的。

    但她还有别的办法。

    只要不断地重复刺激,不断用“她=不适”的逻辑打入他的大脑,哪怕一开始只是一点点的头疼、反感、坐立不安,久而久之,他就会建立出完整的“防御机制”。

    “看到她的画,就会烦!”

    “看到她的线条,就会生理抗拒!”

    “听见她的名字,就会发冷!”

    到那时候,她再把他带去看一次那类作品,他自己就会说:“我不喜欢这个!”

    “别让我再看到了!”

    那样,她就赢了。

    不是把她抹掉,而是让他亲手把她推开。

    她按下私人终端的启动键,连接到顾承泽芯片系统的权限入口,一步步确认指令:

    —系统初始化:情绪反馈重置

    —关键词:S.J/银杏/归处/手绘/素描/非对称结构

    —指令类型:诱导性生理反应-抗拒

    —执行等级:最高

    屏幕弹出红色提示:此操作可能永久性更改用户情绪认知,是否继续?

    林清浅看着屏幕,淡淡地一笑,按下“是”。

    另一边,苏瑾谙的画已经被挂进了国内某个不起眼的小型展厅。

    那不是主展区,是一个偏角的独立空间,门口没人引导,连标签上都没有作者名,只贴了一张小纸条:“来自远方的匿名作品!”

    画挂得不高,光照也不是最好的,和其他那些精致包装过的展品比起来,显得安静甚至冷清。

    但就是这一张,被某个特地赶来的男人,在夜场参观时,一眼看中。

    顾承泽站在那张图前,站了很久。

    那天他是被安排来走一场“文化交流流程”的,林清浅推不掉,他也没拒绝。

    只是没想到,在这偌大的展馆里,走到最后,他会在最不起眼的角落,被一张图钉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