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5200 > 其他小说 > 被黄昏吞噬的光 > 第204章 这不是爱是执念
    第二百零四章这不是爱是执念

    顾承泽不知道这是谁寄来的,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卡片上的那句“你终于不再记得我”,像是在用锥子刻进他的骨头里。

    他捡起卡片,整个人像失了魂,站在原地,久久没动。

    林清浅站在门口,看见这一幕,差点当场失控。

    她知道这封卡片是谁寄的。

    也知道,这是苏瑾谙的反击。

    她没死。

    她没放弃。

    她没彻底从世界上抹去,她还在用这种方式撕.裂顾承泽被她“精心打造”的新生活。

    林清浅冷着脸走过去,一把夺过卡片,声音压得低而狠:“这是恶作剧,不用理!”

    顾承泽看着她,眼神发直:“她是谁?”

    林清浅脸色微变:“谁?”

    “卡片上说‘你终于不再记得我’!”

    “那我以前到底记得谁?”

    林清浅握着那张卡,指节发白:“我说过了,是恶作剧!”

    “你别被这种东西干扰!”

    “你已经好不容易恢复了,我们下周就结婚了!”

    “你该往前走!”

    “别再回头!”

    顾承泽盯着她,良久,声音沙哑:“我不是回头!”

    “我是……怕我忘了不该忘的人!”

    “哪怕我不记得,我的心还疼!”

    “这张图,我不认识,但我胸口像被谁压住了!”

    “我怕我……真的错过了什么!”

    林清浅扯出一个温柔的笑:“你没有!”

    “你只是太敏.感!”

    “我陪着你!”

    “这条路你一直走得很好,别因为一个没来头的卡片,毁了我们这么久的努力!”

    她说完,把那张卡撕了个粉碎,扔进碎纸机。

    咔哒咔哒一声,那些碎片一点点卷入机器,像是吞噬了一段被硬生生压死的过去。

    顾承泽没有阻止。

    可他回家的那天晚上,又梦见了那片银杏叶。

    梦里,有个女人站在雪地里,披着风衣,脸看不清,只轻轻说了一句:

    “你忘了我!”

    “我不怪你!”

    “但你疼,是因为你记得!”

    他从梦里惊醒,手心全是汗。

    林清浅坐在床边,递给他一杯水:“你又做梦了?”

    顾承泽接过水,低头喝了一口:“你说,我以前……是不是爱过别人?”

    林清浅盯着他,笑容一点点冷下去。

    她笑得柔和:“你以前一直是独身主义者!”

    “你不谈感情的!”

    “你怕麻烦,怕受伤!”

    “我就是那个,陪你把这些恐惧一一化解的人!”

    “你信我,好不好?”

    顾承泽没有回答。

    他只是低头看着自己掌心的水渍,心口一下一下跳得沉重。

    而远在挪威的苏瑾谙,躺在病床上看着窗外三月初融的雪,轻声说:

    “他梦见我了!”

    贺晓一怔:“你怎么知道?”

    “我画的那张银杏,他看到就会梦见!”

    “我没画错!”

    “他的梦里……还留着我!”

    她闭上眼,喃喃:“林清浅赢不了!”

    “她最多只是……延迟了崩溃!”

    “她的世界,是我一句话就能炸开的假象!”

    “我不急!”

    “我有时间!”

    苏瑾谙的身体比医生预估的要撑得久。

    这不仅让贺晓惊讶,也让那几个来自世界各地的专家频频聚头,翻查她的病例资料,再三确认他们没有计算错误。

    可所有数据摆在眼前,只能得出一个结论—她的神经系统恢复得出奇的稳定,即便并不完整,却像是被某种外力拉着,不肯断、不敢断。

    而这个“外力”,医生以为是药物,是治疗,是他们引以为傲的技术。

    可只有苏瑾谙自己知道,那是她的一口气。

    那口气撑着她活着,撑着她清醒,撑着她每一天都从病痛的缝隙里爬起来,坐回画桌前,用自己僵硬的指节一笔一划地落线。

    这一年,她没有别的期盼。

    她只为一件事活着—让顾承泽不安。

    不是他痛苦,不是他后悔,只是不安。

    她想让他在安静的生活里,忽然莫名其妙地觉得某一瞬间缺了什么,在笑的时候忽然抽疼,在拥抱林清浅的时候有一丝怯意,在听到婚礼进行曲的时候走神。

    她不需要他恢复记忆。

    她只是想留一根刺。

    哪怕这根刺他看不见,也拔不掉。

    她就做那根刺。

    她活着,就是反击。

    林清浅的婚礼筹备已经进入尾声。

    选定的日期在初夏,是个好日子,她请了整个行业最顶级的婚礼团队,从婚纱到桌花、从菜品到酒单,每一个细节她都亲自盯。

    她要这场婚礼办得体面、盛大、无懈可击。

    她要所有人都看见,顾承泽已经是她的了。

    “他是我未婚夫,不,是准丈夫!”她对着镜子,自言自语,唇角缓缓扬起:“这个身份,谁也抢不走!”

    她一边说,一边拧开一瓶香水,往手腕轻轻一喷。

    这是她专门为婚礼定制的香气,和她母亲年轻时最爱的味道相似。

    她母亲说过:“香水不是用来吸引男人的,是用来提醒他谁在主宰他!”

    林清浅记得这话。

    她要用自己的方式,主宰顾承泽的一切。

    他现在已经完全接受了“他们是从小青梅竹马”的故事,也已经认定了她是唯一值得依赖的人。

    他对她温柔、有礼,甚至偶尔会主动抱她、吻她,虽然眼神还不够深情,但已经足够了。

    他不再提梦,也不再提“记忆”。

    就像那些痛苦的、挣扎的、心跳加速的画面,全都被她一一删除,再也不可能浮现。

    这时候,林清浅接到了一个电话。

    那头是挪威的医生,用极低沉的声音说:“苏小姐的最新检查出来了!”

    “她……恢复得不错!”

    “但你得知道,情绪仍然是她的最大变量!”

    林清浅听完后,静默几秒:“她还有多长时间?”

    医生低声道:“如果不出意外,再活一年不是问题!”

    “但如果……”

    “她现在的脑部对情绪的反应特别强烈!”

    “只要她情绪波动太剧烈,就可能诱发不可逆的脑溢血!”

    “也就是说,她死不死,不看治疗,看她自己!”

    林清浅轻轻一笑。

    “那就别让她太平静!”

    她挂了电话,坐在沙发上,阳光正好洒在她白裙子上,整个画面看起来就像一幅定格的婚礼预热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