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若雪心里清楚,她必须拖延时间,等李亚东追上来,或者找到机会脱身。
就在这时,副驾驶的棒球帽男人转过头:“别跟她废话,蒙上眼睛,免得她记路。”
黑夹克男人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黑布,粗暴地蒙上周若雪的眼睛,勒得她眼角生疼。
周若雪咬紧牙关,没有挣扎,现在反抗只会吃亏。
黑暗中,车子的颠簸更明显,她默默数着时间,估算车程,脑子里盘算着可能的地点。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终于停下,引擎声熄灭,车厢里安静得让人心悸。
周若雪被粗暴地拽下车,脚下是硬邦邦的水泥地,空气里带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像是在某个封闭的地下室。
她被推着走了几十步,耳边传来铁门吱呀开启的声音,接着是一阵脚步声,像是进了个大房间,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
黑布被猛地扯下,周若雪眯着眼适应光线,发现自己站在一间装修豪华的厅里。
墙上挂着抽象画,地上铺着厚实的波斯地毯,沙发是真皮的,落地窗外一片漆黑,看不到任何地标,说明这里要么在郊区,要么窗户被遮挡了。
定位器还在,但她不知道信号能不能穿透这栋房子。
房间里暂时没人,绑她来的几个男人已经离开,门被反锁,咔哒一声像砸在她心头。
周若雪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慌乱,脑子里飞快转动。
她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毙,至少搞清楚自己的位置。
她试着活动手腕,绳子松了点,但还不够挣脱。
她扫了眼房间,角落有个装饰性的花瓶,旁边放着一部老式座机,像是摆设,但也许能用。
她刚想走过去试试,门锁突然咔哒一响,门被推开。
周若雪猛地转身,心跳几乎停滞,目光死死锁在门口。
张少杰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头发梳得油光发亮,嘴角挂着那抹熟悉的欠揍笑意,像是刚从某个高档酒会回来。
他双手插兜,慢悠悠地走到沙发前坐下,目光在她身上扫过,带着几分戏谑。
“周小姐,晚上好。”张少杰目光肆无忌惮:“没想到吧?咱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周若雪咬紧牙关,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和恐惧,目光冷冷地盯着他,没吭声。
现在多说多错,必须冷静,拖延时间。
张少杰坐在真皮沙发上,姿态慵懒,嘴角挂着那抹让人不寒而栗的笑意,像是猎人在打量已经落网的猎物。
周若雪深吸口气道:“张少杰,你把我绑来干什么?有话直说,别浪费时间。”
张少杰挑了挑眉,像是对她的直白有些意外,随即哈哈一笑,起身慢悠悠地走到她面前,双手依然插在西装口袋里,眼神在她身上肆无忌惮地打量。
“周小姐,脾气还是那么硬,我喜欢。”
他停下脚步,离她不过一米,近得周若雪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
“绑你来?当然是想跟你好好聊聊,叙叙旧嘛,你不是一直挺能耐的吗?开个小咖啡店,还敢跟李亚东那小子搅和在一起,坏我好事。”
周若雪心头一紧,知道张少杰这是要摊牌了。
她强迫自己站直身子,目光毫不退缩地迎上他:“叙旧?张少杰,你那些龌龊事,我没兴趣听。放了我,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井水不犯河水?”张少杰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笑得肩膀都在抖。
他摇了摇头,绕着周若雪慢悠悠地踱步,像是在欣赏一件摆设。
“周若雪,你还真天真。你以为你一个小咖啡店老板,能跟我斗?李亚东那小子,仗着点小聪明,敢查我的账,坏我的局,我还没找他算账呢,你倒先撞上来了。”
周若雪咬紧牙关,心脏怦怦乱跳。
她知道张少杰在试探她,想让她露出破绽。
她强压下恐惧,李亚东应该已经发现定位异常,正在赶来的路上。
她必须拖住张少杰,瞥了眼房间,角落的座机依然在,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但张少杰就站在她面前,她根本没机会靠近。
“张少杰,你到底想干什么?”周若雪冷冷开口,“绑我来,就为了说这些废话?还是说,你怕了李亚东,拿我撒气?”
张少杰脚步一顿,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随即笑得更深,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
他重新坐回沙发,翘起二郎腿,手指轻轻敲着扶手,发出节奏分明的声响。
“怕李亚东?周小姐,你太高看那小子了,一个被停职的小警察,靠着一腔热血瞎折腾,真以为能扳倒我?”
他的眼神陡然变冷,“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既然你这么护着他,不如咱们聊点更实际的。”
周若雪心头一凛,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目光死死盯着张少杰:“实际?什么意思?”
张少杰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笑容里带着几分狰狞。
他慢悠悠地走到酒柜旁,拿出一瓶红酒和两个高脚杯,慢条斯理地倒酒,红色的液体在杯子里晃荡。
“周小姐,咱们聊了这么久,也差不多了,不如谈点正事。”
他端着酒杯走过来,递到她面前,轻佻道:“你好好伺候我,陪我乐呵乐呵,我可以考虑放你一马,甚至让李亚东那小子少受点苦。”
周若雪瞳孔一缩,心脏像是被狠狠攥紧,胃里一阵翻腾。
她死死盯着张少杰手里的酒杯,强压下心头的恶心和慌乱,声音冷冽:“张少杰,你他妈做梦!”
张少杰愣了一下,像是没想到她敢这么直接骂他,随即笑得更大声,肩膀抖动不停。
他放下酒杯,双手拍了拍,像是为她的勇气鼓掌。
“好,好!周若雪,够胆!”
他上前一步,离周若雪近得几乎贴上,声音低沉,带着几分阴鸷。
“我就不明白了,我张少杰好歹有点家底,手段也比李亚东那穷小子强百倍,当初我好好跟你谈生意,用正规手段,你却对我爱搭不理。现在呢?你倒是对那小子死心塌地,鞍前马后,图他什么?图他那点破正义感,还是图他那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