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的?!”
李云济没开口,初七倒是挺起胸膛,一副不服气的模样。
“公子智勇双全,肯定能解!”
说完还不忘扭头看一眼李云济,“是吧公子?”
李云济尴尬一笑道:“这是你说的,我可没说过。”
话不能说太满,要是到时候没破,多丢脸。
云天长叹一声,娓娓道:“刹那永恒术法一旦施展。”
“施术者可操控术法空间内的时间流动。”
云天说着,抬眼看了看窗外,“从刚才到现在,我们这里过去了一个时辰。”
“可结界之外,已过去一日。”
“想要破解,有三个办法。”云天伸出三根手指,“其一,用势不可挡的力量强行破开结界。”
“不过这个办法目前肯定是行不通了。”
“拓跋暮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强行突破了二品。”
“在座各位加起来,也伤不到结界分毫。”
众人不由得发出一声叹息,但目光依旧落在云天身上,等待他开口说出剩下的办法。
云天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其二,找到这个术法的阵眼。”
“阵眼是术法最薄弱的地方,运气好的话,合众人之力,可破之。”
“其三,等结界自动瓦解。”
“拓跋暮强行破境,这个结界应该持续不了太久的时间。”
“那是多久?”李云济起身追问道。
“具体多久我也不知道。”云天轻叹一声道:“不过至少有五日。”
五日,按照结界内外的时间流速折算,意味着外界将度过两个月。
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说是三个办法,其实只有一个。
“阵眼一般会在什么地方?”李云济神色严肃道。
“通常在术法的中心或是施术者周围。”云天应声道:“不过我刚才都看过了,没有。”
“这老狐狸狡猾的很,把阵眼藏起来了。”
屋内陷入长久的沉寂。
李云济缓缓起身走出书房,望着苍穹的斗转星移,深吸一口气。
独自走到后院,坐在太师椅上,若有所思。
“今日之事,谢谢你。”苏清梦移步李云济身侧,轻声道。
“谢我什么?”李云济不假思索道。
他并不记得今天帮了苏清梦什么。
苏清梦顿了顿,轻启朱唇,喃喃道:“今日若不是你将我推出拓跋暮的光柱。”
“恐怕我已经身负重伤。”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李云济一样,拥有这么强大的肉体。
苏清梦心里清楚,若是换她硬抗那一击,不死也得残。
李云济淡淡笑了笑道:“不用谢我。”
“顺手的事。”
苏清梦沉默继几许,再次开口道:“其实你也不用这么丧气。”
“以你的聪明才智,肯定能想到办法。”
李云济扭头看向苏清梦,淡然道:“谁说我丧气了。”
“那你拉着个脸做甚?”
李云济轻舒一口气,沉声道:“我在回忆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
“我总觉得,有不合理的地方。”
苏清梦眉头一皱道:“什么不合理?”
李云济将身子前倾,望向荷花池面的水波,自顾自道:“似乎少了什么东西。”
苏清梦神色愈发凝重,见李云济说话藏头藏尾,有些不痛快。
“神神叨叨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
李云济沉吟许久,严肃道:“我之所以来北陵,是为了什么?”
“查税银啊。”
“谁让我查的?”
“你自己要查的。”苏清梦一直是这么认为。
“不是。”李云济摇了摇头,“是你爹让我查的。”
“腿长在你自己身上,父亲怎可能强迫你?”苏清梦略带怒气反驳道。
李云济默不作声。
确实不是强迫,而是精心算计。
苏明的步步为营,就是为了把自己推到太子的对立面。
苏家与太子一党水火不容,要想活命,只能扳倒太子。
所以李云济看似主动查案,其实是潜意识里为了自保被迫查案。
这一点,有时候甚至连他自己都忽略了。
从周敬之一案开始,李云济所走的每一步似乎都在计划之中。
苏明就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暗中操纵着整幅棋局,让李云济逐渐靠近税银案的真相。
即便到了江南,也有苏明的手笔,比如卢辛。
若不是他,李云济也不可能这么快查到税银最终会流入北陵。
换句话说,李云济现在之所以在北陵,完全是苏明引导的。
可自从来了北陵,苏明却像消失了一样,没有任何消息。
这点让李云济李云济感到有些不对劲。
太子勾结巫族,苏明对此是心知肚明的。
如今查到了北陵,他们定会对自己出手。
以苏明的谋略,不可能想不到这一层。
可他却像是完全放手,这不像是他的风格。
再者说,苏明显然早就知道税银会流入北陵城。
可北陵是李乙的地盘,而且税银一事乃是绝密,他怎可能知道?
也就是说,苏明在北陵有暗桩!
而且,此人必定身居高位,才能掌握如此重要且机密的信息。
能做到如此的,整个北陵城,只有一人!
“那便说得通了!”李云济赫然起身,吓了苏清梦一跳。
“什么牛头不对马嘴的!”苏清梦怔怔看着李云济,眉头紧皱道。
我问的是这个问题么?
李云济一把抓住苏清梦的肩膀,“你爹不是放手不管。”
“而是他在北陵城,有内应!”
什么放手不管?
什么内应?
苏清梦看着李云济近乎魔怔的表情,满头雾水,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没发烧啊。”
“你家公子受什么刺激了?”云天靠在窗前,看着眼前这一幕,满脸嫌弃道。
“你不懂。”十一却自信一笑道:“公子有主意了。”
......
结界外。
十五日后。
京都,相国府。
方仲疾步走入正堂,神色凝重道:“苏相,拓跋暮对李世子使用了刹那永恒。”
“眼下,他已经被困住半月有余。”
苏明负手而立,深吸一口气道:“这些漠北巫族,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眼下该如何是好?”方仲疑惑道。
苏明缓步走上台阶,从书架暗格中取出一本泛黄的古籍。
“快马加鞭,将此书送至北陵。”
“是。”方仲接过古籍,眉梢微动又问道:“苏相,此书,该送到谁的手里?”
苏明嘴角微扬,凝声道:“北陵军右都尉,周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