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有人大胆直白地在他面前觊觎他人的宫殿。
“昭仪也是一宫主位.......”
他刚想解释,却被慕灼华打断。
她从他身上下来,坐到一旁,神色认真且带着几分倔强。
“可臣妾就喜欢大的宫殿。”
“昭华宫柱裹赤金,壁绘瑞彩,檀木几案,珍玩罗列,珠玉生辉。”
“墙垣之质,更是以汉白玉为基,仰瞻其顶,琉璃覆之,华彩流溢。”
“宫内宫外人人都说臣妾是陛下的宠妃,可陛下只给了宠妃的名头,昭华宫这样的宫殿,一个昭仪能住,臣妾不能住,是吗?”
说罢,她神色微冷,目光直直地盯着赫连枭,眼中似有隐隐的委屈。
赫连枭当然知晓昭华宫的奢华程度。
此前,赫连枭攻占金朝,刚刚搬进皇宫时,淑妃曾向太后提出想要此宫,乌兰琪也向他索要过。
只是当时为了安抚斡亦喇惕氏,赫连枭将宫殿赐给了乌兰琪。
玉芙宫虽说比不上昭华宫那般奢华,但他对慕灼华的赏赐从未间断,源源不断地流入玉芙宫,如今的玉芙宫也是富丽堂皇。
只是建筑上不能与昭华宫相比罢了。
赫连枭和对视,见她丝毫不觉得自己过分,“罢了,你既想要,便住进去吧,朕会下旨,在我们回宫前,让乌兰琪将昭华宫空出来。”
终究还是不忍拒绝她。
“满意了?”
满意?
她主动开口要来的东西,即便得到了,又怎会真的满意。
不过,她从哥哥那里得知了淑妃的阴谋,既然淑妃打算利用乌兰琪对付自己,那她便顺水推舟,添一把火。
“谢陛下。”
随后又补了一句,“臣妾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抢走,陛下既然答应了护着臣妾,那也要护着臣妾的东西。”
“说了半天,是因为淑妃抢走了月桂栖凤?”
赫连枭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那日淑妃亲自来说,想要将月桂栖凤还给你,你不是不要吗?”
慕灼华抿了抿唇。
“在淑妃来之前,陛下已经同意淑妃住进去,并且让臣妾住进兰香别苑,臣妾为何还要?如何还要?”
“淑妃来了行宫后,陛下便日日陪着淑妃狩猎,臣妾才知道,原来陛下心尖尖的人是淑妃,臣妾自然不敢和她抢。”
说罢,她微微垂首。
赫连枭又气又怜。
用虎口钳住她的下颌,动作虽带着几分力道,却又不失温柔。
微微将她的脸转向自己,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她。
“吃醋了?”
“朕去狩猎,可不单单只有淑妃陪同,诸多朝臣以及其他妃嫔皆在。”
“你不喜骑射,朕才未叫上你。”
“况且,朕今日还专门为你猎了只红狐。”
慕灼华丝毫不领情,淑妃没来行宫的时候,他可是根本没去狩猎过。
现在是为了陪一人狩猎,而让众人相陪?
开口反驳道:“是淑妃不要的红狐?”
赫连枭怔住,低喝一声:“慕灼华!”
他的一片心意,却被她想也不想的误解。
赫连枭真的生气了。
“陛下别吼我,我头疼,心疼,浑身都疼。”
赫连枭瞧她这副模样,一时也辨不清她话里真假。
可脸色缓和了些许,因为她身子自献血后,一直没养好,还是担心地问道:“真的疼了?朕让神医来给你把脉看看。”
“不要,臣妾的病只能陛下治。”
赫连枭听到这里,便知她并非真的难受。
眼神戏谑,压低声音,问道:“哦?怎么治?”
“要陛下亲自喂的燕窝粥治头疼,要陛下陪着臣妾看烟花才能治心疼,要陛下抱着哄着亲着三天三夜,应该浑身都不疼了。”
慕灼华一边说着,一边掰着手指头。
赫连枭被她逗得又好气又好笑,一把将她重新捞到自己膝上。
佯装嗔怒:“朕看你是皮痒。”
话虽如此,却当真低下头,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可能治得好?”
“治标不治本呀。”
慕灼华得寸进尺,仰起脸,指着自己的樱唇,理直气壮道:“病灶在这儿!”
赫连枭心中一动,忽然咬住她的指尖。
这举动惊得慕灼华耳尖瞬间绯红,她结结巴巴道:“陛、陛下怎么不按方子来......”
赫连枭抵着她的额头,低声轻笑:“娇气包,朕另开一副药——今晚不许喊累。”
眼见怀里的人儿瞬间像只蔫了的鹌鹑,赫连枭不禁挑眉问道:“这会儿不浑身疼了?”
慕灼华把脸埋进他的衣襟,闷声道:“突然觉得.......还能再疼会儿.......臣妾身子还没好,神医说了不能累着。”
“累的人不是朕吗?”
“不管不管,那陛下找别人累去。”
赫连枭脸色瞬间又黑了几分。
她今日一次次在他的忍耐边缘试探。
可不知为何,一番你来我往,赫连枭竟被她绕得晕头转向,最后竟真的顺着她的意思,为她“治病”。
赫连枭揉了揉眉心。
而慕灼华目的达成,低着头偷笑。
抢一个昭华宫怎么够呢?
淑妃的长乐宫不是紧挨着昭华宫吗?
既然淑妃一来行宫就抢她的院子,那往后定要让赫连枭将长乐宫也送给她,再把两个宫殿打通,她一个人就要住两个宫殿。
哼,这才配得上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