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蒸腾的热气中，林芊芊正对着镜子抹发膜，突然听见玻璃门咔嗒轻响。
她回头时，只见苏巧巧裹着浴袍晃进来，眼尾的珠光眼影在水汽里泛着狡黠的光，活像偷腥的猫。
“苏巧巧！”
林芊芊慌忙抓起浴巾护住胸口，发梢的玫瑰精油滴在锁骨上，“你又发什么疯——”
话没说完就被扑过来的人撞得后退半步，浴袍带子缠上她湿漉漉的手腕，带着雪松气息的怀抱将她整个人罩住。
“爱妃~”
苏巧巧故意捏着嗓子模仿古装剧里的油腻腔调，指尖戳了戳她红透的耳垂，“朕来与你共浴啊~”
林芊芊被逗得笑出眼泪，挣扎着去推她的肩膀，却反被按在温热的瓷砖上。
花洒不知何时被打开，温水顺着苏巧巧的发梢滴在她锁骨，混着玫瑰与雪松的香氛，在雾气里酿成坛醉人的酒。
……
……
深夜十二点，苏巧巧靠在床头划开，十三酱的消息框像炸开的烟花，红点堆成小山。
置顶的几条语音带着破音的颤抖：“巧巧姐！这钱我真的不能要啊！！上次三十万我咬咬牙还能凑，这次一千万……我把房子卖了都还不起啊！！”
听得出对方边哭边打字，标点符号都洇着水花。
她看着那串带逗号的数字轻笑，不过是随手打赏给游戏主播的零头，用的情绪点连百分之一都不到。
十三酱的头像还是只戴着蝴蝶结的布偶猫，背景墙却从之前的电竞椅变成了堆满纸箱的出租屋角落，显然是真急坏了。
新消息又蹦出来：“求你了！平南哥，就当我借的行不行？我签合同！按手印！以后每天播十二小时还你……”
苏巧巧咬碎一颗薄荷糖，指尖在屏幕上飞速敲打：“先别急，咱们见面慢慢聊。”
十三酱刷到苏巧巧的消息时，正窝在出租屋沙发上啃鸡爪子。
“见面？”
她差点被骨头呛到，手机啪嗒掉在腿上。
直播间里喊了一段时间的平南哥突然要线下约见，这剧情怎么比她追的霸道总裁文还刺激？
虽说她压根不知道苏平南是男是女，但潜意识里早给这位大佬脑补了人设。
要么是戴金丝眼镜的斯文大叔，要么是穿高定西装的高冷霸总，反正怎么帅怎么来。
此刻盯着屏幕，她咬着指甲胡思乱想：该不会是什么油腻中年大叔吧？
会不会开口就说“丫头，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但想到对方打赏的千万巨款，她又怂了。
就算真有居心......大不了带防狼喷雾呗
！手指在键盘上戳戳点点，她尽量让语气显得自然：“大佬在哪个市区呀？方便透露下不？”
发完还特意加了个吐舌头的表情包，假装自己一点都不紧张。
管他是男是女，先把这见面地点搞清楚，大不了到时候叫上闺蜜组团赴约，就算是鸿门宴，也得先摸清地形不是？
“我也在魔都”
苏巧巧指尖在屏幕上轻快敲击，补了句：“我记得你视频里说过在魔都。”
发送后挑眉盯着聊天框，仿佛能看见屏幕那头小主播骤然僵硬的模样。
果然，十三酱的回复慢了半拍，带着肉眼可见的慌乱：“啊……对、对啊！我是在魔都！就是最近有点忙……”
尾音被省略号拖得老长，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小猫。
苏巧巧轻笑，这小姑娘，连找借口都带着股奶凶的笨拙感。
看着屏幕里十三酱那句“随时有空”，嘴角扬起抹促狭的笑，指尖飞速敲出：“那就明天下午三点，世纪大道，别迟到哦。”
发送完随手将手机丢进毛绒抱枕堆里，听着楼下林芊芊哼着歌晾衣服的动静，突然觉得这场面基比打压柳氏股价更有意思。
那头的十三酱盯着明天二字欲哭无泪，瘫在出租屋的懒人沙发上瞪着天花板。
窗外的阳光穿过晾衣绳上的Bra，在她脸上投下斑驳光影，像极了直播间里闪烁的星光，只不过此刻的星光带着见金主爸爸的忐忑，让她忍不住抓过枕头闷住脸，发出闷闷的哀嚎：“为什么要明天啊！我连防狼喷雾都没买呢！”
但哀嚎归哀嚎，她还是麻溜地翻出压箱底的连衣裙。
镜子里的姑娘眼睛亮得很，嘴上骂着“死定了死定了”，手指却熟练地找起斩男色口红。
手机突然震动，苏巧巧发来条消息：“穿舒服点，别紧张。”
十三酱对着镜子挑眉——谁紧张了？本主播可是连千万打赏都见过的人！
……
……
晨光透过纱窗时，苏巧巧已经套上了裙子。
林芊芊顶着鸡窝头从楼梯上晃下来，睡眼惺忪地扒着栏杆打哈欠：“巧巧，去哪呀……”
“见个主播。”
苏巧巧对着玄关镜调整袖扣，“就那个天天喊我平南哥的十三酱。”
“哦……”
林芊芊弯腰抓拖鞋，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直起身子，发梢还沾着枕头上的猫毛，“怎么突然就要见面了？！”
说完又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趿着拖鞋晃向厨房，“早去早回啊，给我带奶茶！”
苏巧巧望着少女睡裙上的小熊图案轻笑。
别墅区的蔷薇开得正盛，她摸出手机给十三酱发消息。
昨晚钱霖处理柳氏集团的烂摊子到凌晨三点，倒不如见小主播来得轻松。
而另一边。
十三酱定了七点的闹钟，顶着黑眼圈从床上弹起来时，窗外的麻雀还没开始啄食。
她对着镜子捏了捏自己熬夜水肿的脸，突然觉得连爽肤水拍在脸上都带着股破釜沉舟的悲壮。
“不就是见个网友吗！”
她对着镜子给自己打气，却在打开衣柜时泄了气，满柜子不是直播穿的洛丽塔裙，就是松松垮垮的卫衣，哪件能撑得起见千万大佬的场面？
翻出压箱底的小香风套装，又嫌弃布料太廉价。
换上碎花连衣裙，又觉得像去相亲。
最后咬咬牙，把心一横，管他呢！本主播就算穿睡衣，也是直播间里最靓的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