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岁晚低眸：“我不去。”
“为什么？”
“不喜欢了。”
陈淮尧淡笑，笑意转瞬即逝：“是不喜欢杰森斯坦森了，还是不喜欢我？”
乔岁晚轻咬下唇：“都不喜欢。”
“哦？”
乔岁晚不知道是密闭的室内闷，还是胸口闷，想发泄又得压低声音，“你想看找林妙如。”
陈淮尧沉默几秒：“去，还是不去。”
话中暗藏危险。
犹豫半晌，乔岁晚闷声道：“周五白天我有事，周六周日要去疗养院，只有周五晚上八点左右有时间。”
陈淮尧挂断电话。
门外，林妙如放轻脚步走远。
宿舍楼的隔音一般，推拉门的隔音效果更不用提，她虽然只听到乔岁晚的声音但已经能把完整对话猜个八九不离十。
林妙如躺上床面对墙，手抓住被子，越来越用力。
乔岁晚睡得很香，被闹钟叫醒时精力充沛，答辩时间是上午九点，叶沁拿过一大包零食分享，她们吃了些后又出去吃早餐。
同专业的所有学生都是安排的这个点，排的队伍很长。
叶沁先进去，出来时整个人都蔫了，看的乔岁晚更紧张。
其实她早已准备好，稿子都已经背的滚瓜烂熟，只是不确定七八个老师们会随机什么问题。
她逼着自己冷静，这只是开始，以后类似的场合还会有很多。
几番洗脑后，乔岁晚发挥的很好，在台上时哪怕心如擂鼓也维持着语气不颤，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很有逻辑。
从七八个老师的脸上能看出隐隐的满意。
她默默的长长呼出一口气，忽然有人进来，目光复杂的看了眼乔岁晚，直朝系主任走过去，拿出手机放在系主任面前。
接着手机被依次传看。
乔岁晚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更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能感觉出气氛不对。
系主任朝她摆了摆手，下一位同学进来，乔岁晚出门，系主任很快也出来，“你到我办公室来。”
乔岁晚忐忑不安，系主任把手机放在桌上，神情严肃：“怎么回事？”
“你一直都是学校的优秀学生，学习成绩好，做事有分寸，却在现在毕业的关键点上出岔子，你说这该怎么处理。”
手机屏幕上是截图和相册拍的照片。
主角都是她。
上不同的豪车，出入各种会所等消费不低的高档场合，以及和男人的合照。
每个男人都没有露脸，但从身形和穿衣风格上能看出不是一个人，她的脸要么是侧脸要么是正脸。
乔岁晚认出是梁衍，殷景泽，严翰和陈淮尧。
上车的照片格外多，她仔细辨认，发现有些是假的。
真真假假凑在一起反正也没有人会深究。
系主任看了她片刻：“是真的吗？”
乔岁晚摇头：“不是。”
“那他们都是谁？”
乔岁晚不说话了。
因为有一张姿态暧昧的、看上去马上要接吻的照片，是她和陈淮尧。
系主任颇觉头疼，学校里都已经传遍，连贴吧里都是，校方就算想维护也不行，为了校纪考虑必须得严肃处理。
“这样吧，你给你家长打电话，叫他们来学校。”
乔岁晚脸色大变。
不能让他们看见，不能让陈家知道。
学校里除了叶沁几乎没有人知道她和陈家的关系，可事已至此顾不了这么多，要想解决只能求助陈淮尧。
“好，主任您稍等。”
乔岁晚去走廊上打电话，等待接听时深呼吸几次。
拨通后她的声音立马染上淡淡的哭腔：“淮尧哥……”
陈淮尧微顿，语气低沉：“哭什么？”
乔岁晚把学校的事复述一遍，恰到好处的停顿和抽抽鼻子。
不用心机不行，如果陈淮尧不管就只能给妈妈打电话。
电话那边半晌没有声音，乔岁晚确认没挂断，分不清陈淮尧的情绪。
她从来也没有看透过他。
“别哭了，”陈淮尧开口，“半个小时。”
系主任事情多，不可能在办公室等着家长过来，他站起，手划动屏幕在两张照片上又看了几眼，抬起眼皮。
“你和小陈总私下见过？”
乔岁晚的心跳几乎被吓停，他拿的那张就是她和陈淮尧即将暧昧亲吻的：“没……”
话音未落，系主任办公桌上的座机响了，“好，好，我这就过去。”
他丢下句“你家长来了在这稍等，我处理完事情就回来”匆匆离开。
陈淮尧来过系主任办公室，熟门熟路的推开门，陆东跟随在后，把查到的视频和照片给他看。
翻过一遍后，他没有波澜的脸像戴了张面具：“拍的很全。”
他的有，殷景泽的也有。
原来乔岁晚在私下里见过殷景泽不少次。
乔岁晚乖巧站着不敢接话。
等了二十多分钟系主任还没回来，陆东注意到陈淮尧第二次看腕表，“小陈总，我出去找找。”
“嗯。”
陆东打开门，恰好系主任和几个老师说着话走近。
系主任见过他几次，都是陪同陈淮尧来的，顿时一愣。
“您好，小陈总在里面等您。”陆东露出套的微笑。
系主任和几个老师都没想到，大名鼎鼎的陈二公子陈淮尧竟然是乔岁晚的哥哥，她竟是陈家的女儿。
更没想到竟让他们的投资人之一在办公室等了这么久。
“小陈总，不好意思，学校临时有急事，让您久等了。”系主任赔笑。
陈淮尧颔首：“家妹让您费心了，岁岁，是哪些帖子和照片，给我看看。”
“都是些没有证据的流言蜚语，”系主任抢先道，“人是群居动物，离不开社交。”
乔岁晚早知道有权有势的好处，可不管见过多少次，身处其中时还是很微妙。
开绿灯的感觉会让人着迷上瘾，被捧着亦是。
陈淮尧蹙眉，看着乔岁晚的脸色凝重：“流言蜚语也需解释清楚。”
乔岁晚还没害怕，系主任已经心里没底。
工作日陈二公子能因乔岁晚一个电话就亲自过来，这分量不能算低。
“小陈总您放心，校方会妥善……”
陈淮尧凝视乔岁晚的眸眯了眯，乔岁晚便出声打断：“系主任，我哥说的对，有些事是得解释清楚。”
她指着照片一个个的说，“这是梁衍，我家曾和梁家订下过婚约；这是殷景泽，您认识，医学生中优秀代表，现在知名的医生，我的，未婚夫。”
乔岁晚看了眼陈淮尧，发现他神情阴郁。
危险之色从眼中略过。
她忍着畏惧，将和他的那两张也说成是殷景泽。
可看着严翰犹豫了。
系主任的表情早已缓和，陈淮尧却指着屏幕追问：“这个呢。”
乔岁晚硬着头皮，声音干涩：“严翰。”
“绒，绒花花非遗继承人。”
陈淮尧目光审视，意味深长：“噢。”
乔岁晚有种秘密被生生撕开的恐慌，背上渗出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