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岁晚只能赌一把，按照发给陈淮尧的内容跟妈妈解释。
一直等到凌晨也没收到任何回复。
——
春节假期转瞬而逝，医院初八上班。
乔岁晚在上午忙的团团转时收到严翰发来的消息，格莱特总部那边临时把时间换到今天下午。
这让她措手不及，可也没办法，但两边的工作时间冲突了。
第一天上班就请假显然不合适，她考虑后决定找叶沁换班。
乔岁晚去茶水室拨通叶沁电话：“小沁，你今天夜班是吧？我下午一点多有事，可能五六点才能回来，我们换个班好吗？”
“上午的四个小时我撑下来，下午四个小时你帮我上，你晚上的夜班我来。”
叶沁笑问：“还有这种好事？我当然没问题啊，不过你白天忙一天，夜里还要在医院值班，撑得住吗？”
“我可以的。”乔岁晚说完，听到有人走进来，抬眸看过去。
韩诗冷笑着接水，“你当然没问题，过年放假期间咱们科室所有护士都一人值一天班，只有你没来。”
乔岁晚皱眉。
没人通知她值班啊。
虽然不解，但她没理韩诗的挑衅。
韩诗翻着白眼离开，电话里叶沁嗤了声：“她放屁呢，林妙如也没被排值班，有怨气怎么不去找林妙如发，就是双标。”
乔岁晚想起昨晚陈淮尧说过她和林妙如是被最先定下可以转正的事。
她喃喃：“我之前实习期间从未得到任何优待。”
“没准是陈二公子和这边打过招呼？”叶沁分析，“或者，是殷景泽让王主任和护士长多关照你？”
乔岁晚觉得不可能是陈淮尧，他很少在外主动提起她是他的妹妹，“算了，我先工作。”
中午她准时下班，严翰在医院门口等。
他们在格莱特总部附近的一家餐厅吃午饭，严翰与她说了些工作相关的事，接着宽慰她不必多想更用不着紧张。
插科打诨的逗乐语气把乔岁晚逗笑好几次，话里那种漫不经心的恣意让她想到梁衍。
之前因为严翰是梁衍介绍的朋友，她其实心里有所防备，但严翰既是温老能看中的弟子，除了能力，个人品行自然也不会太差。
“严先生，你。”
“别气，我们都是温老的弟子，不是一般关系，以后叫我师兄吧。”
乔岁晚改口：“师兄，你和梁家二公子什么时候认识的？”
“十几年了，我们初中是同学，”严翰说完见乔岁晚表情微妙又欲言又止的模样，心思活络瞬间猜了个大概，忍俊不禁道，“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和他是兄弟？”
乔岁晚摸摸鼻子默认。
“我家曾与梁家是世交，我爸在政界的位置虽比不上衍子的叔叔却也不差，后来我爸碰上事被降职，家里企业也受到影响，世道炎凉见了很多，唯一让我感觉到‘暖’的是他。”
“亏得他与家里闹才让梁叔叔出手帮忙，我家得以缓过来。”
严翰把一杯红酒喝完，“他在一些事上是很混账，但成年人的世界不是非黑即白，以后你多与他接触就知道了。”
乔岁晚并不想多接触。
格莱特总部一楼，有工作人员等着迎接他们。
上楼后乔岁晚见到设计部的副总监，心里紧张但脸上镇定的简单打过招呼和做自我介绍。
严翰皮笑肉不笑。
以前他经常跟随温老出入各种集团企业，别说部门的经理总经理，连领导们也会气气来寒暄几句。
乔岁晚并不在意这些，社会就是这样，价值决定尊重。
她看了聘用顾问的协议书，时间为一年，月薪三万，工作安排是参加甲方要求的会议和一些必要流程等，原则上每周不超过三次，特殊情况除外。
钱比她想象中的要多。
乔岁晚刚要签字，严翰说了句“稍等”将协议书拿过。
里面有些其他条款。
严翰深深看了眼乔岁晚，屈指在上面轻敲，乔岁晚点头。
签过字后他们去设计部看，乔岁晚先了解他们的设计理念和想法，给出与绒花结合以及绒花设计方面的建议。
严翰在旁边偶尔参与，不偏帮乔岁晚，话不多但很中肯。
转眼间已经六点。
格莱特这边因为项目刚开始，员工们都要吃完饭回来加班，乔岁晚和严翰也下楼。
到了外面乔岁晚温声道：“师兄，今天谢谢你了。”
“都喊师兄了还气什么，”严翰说了家餐厅名字，“吃这个怎么样，我请。这两三个月我陪你过来，你也得有在这儿待的不会很顺心的心理准备。”
“协议书上的内容你也看了，薪酬待遇是之前老师为你谈好的价格，但里面多了好几条，什么你若是能力不足会提前结束协议等等。”
“还有，这边虽然正常情况下一周不超过三次，但兼顾两份工作压力会很大。”
乔岁晚低眸：“我明白的，只是师兄你不用陪我。”
“我和总监已经定下口头协议。”
“哦，”乔岁晚忽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一会才道，“师兄，要请也得我来。”
她虽不是业内新人，但阴差阳错已多年未接触绒花非遗设计这一行，月薪三万的价格，过高。
看的是温老的面子。
协议里的那几条“提前结束”是人之常情，公司是企业不是慈善机构，若没有温老和严翰能善后只怕还有退回薪酬的一项。
这次严翰没有提出换家餐厅，乔岁晚请他吃完，回格莱特陪着一起加班。
忙到十点她又去医院。
——
半个月后，中午医院科室内部开会。
乔岁晚连哈欠都打不动，眼皮沉如千斤，连王主任的话都听的模糊。
两份工作确实很难兼顾，护士的活又累，她第一次生出要不要把医院工作辞了的想法。
有冲动，但不敢，她没法面对和承担妈妈生气的后果。
旁边，林妙如和韩诗挨着她坐，韩诗一直在玩林妙如脖颈上的新项链。
项链上有颗三克拉大的粉钻，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光芒。
好几个同事都看到了，其中一个开口问：“什么时候新买的项链啊？好漂亮，不便宜吧。”
林妙如笑而不语，韩诗扬了扬下巴：“确实不便宜，但是陈二公子的妹妹送的，说是送给新嫂子的见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