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岁晚收回视线，心跳不由加快，不动声色的深呼吸来维持平静。
她直接上楼去主卧。
主卧的电视放着法语电视剧，云婉之脸上敷着面膜，手里拿着一个精致果盘。
“妈，我回来了。”
云婉之叉水果的动作一顿，没看她：“梁夫人今天给我打了电话，说她找算命大家算过你与梁公子的八字很般配。”
乔岁晚撇嘴。
这话说的虽委婉，但已是在表达亲近喜欢，以梁家的地位不该如此，只怕又是梁夫人拗不过儿子的结果。
可她不明白，梁衍这种花花公子怎么就逮着她不放了？
“梁夫人也知道梁公子行事不周，想送他出国深造三年，在此期间限制消费，回来后再着手继承家业，”云婉之淡淡道，“你陪同，二十四小时在他身边。”
“什么？”乔岁晚愕然。
好一会她才消化听到的荒唐话，震惊到恍惚：“您要我陪他出国？梁衍的品行不是一两日养成的，在帝都在长辈的眼皮子底下他都长成现在模样，出国仅仅是限制消费真能让他有所改变？”
“何况，当时要退婚约的是梁家，现在反悔的也是他们，这般态度陈叔叔也不在意吗？”
乔岁晚是尽可能站在家里的角度来推辞，可妈妈毫无动容。
她感觉浑身上下都空落落的。
也许妈妈不是不在意梁家反复的态度，只是相比较联姻后能带来的好处，别的都无关紧要。
云婉之换了台，“你要是不愿意，就尽快拿下殷公子，你们可以先同居一段时间，今年把婚订了。”
乔岁晚脑中轰的一声，怔了好久，胸口像被巨石压着喘不过气。
她听见自己在心里呐喊的声音：订婚前同居？您是我妈，血脉相连的亲生母亲，为什么能说出这种话？我在您眼里到底算什么？
内心已崩塌，可她嘴里没说出一句话。
不敢。
乔岁晚麻木转身往外走。
“站住，”云婉之的声音自后而来，带着让她心寒的凉薄，“选。”
乔岁晚忍住眼眶的酸涩，赌气道：“您选就行，用来交易的物件哪有自己决定的权利呢。”
话音落下，她对上云婉之猛地抬头看过来的目光。
不是她早已看习惯的冷静，锋锐和怒意掺杂在其间。
云婉之把果盘砰的放到桌上，看了眼房门，确定已经关上：“我若给你选择的权利，你要从家中挑选吗？”
乔岁晚的委屈在她的强势逼问下一瞬间变成惊恐。
什么家里挑选？难道……
云婉之的手指向门口，语气冷如寒霜：“滚。”
乔岁晚失神的走回房，满心压抑，麻木的推开门。
灯亮着。
陈淮尧端坐于沙发，气场凌厉稳重。
乔岁晚的脚本能一动，又控制住想跑的冲动，忐忑的直面他。
想到刚才妈妈质问的话，她抿唇，眼中的惶恐局促渐渐变得坚定。
“我考虑过了，我会搬回奶奶的老房子住，或者在外面租房。”
“学长的人品很好，待我也好，我愿意听从妈妈的安排。”
陈淮尧意味不明直视她。
看来，这便是她考虑多天的答案。
“安排？”陈淮尧像被勾起兴致，缓缓踱步到乔岁晚身后，一手虚拢住她的纤腰，另一只手钻过长发抚摸她的后颈，眸底暗藏风波，“跟我来。”
乔岁晚是被握住手拉出门的，为了不被佣人发现只能乖巧跟着走。
别墅里的室内游泳池边，她看着陈淮尧走进换衣间，自觉停在外面，一百八十度转身，低沉的眉眼间都是不安。
身后隐隐有脚步声，乔岁晚有所预感的闭上眼，却毫无防备的被两根冰冷有力的长指捏住下颌，抬起。
她睁眸，一眼看到的便是换了黑色泳衣的陈淮尧。
上身紧身，宽肩窄腰，多年锻炼线条流畅的腱子肉是衣服也无法遮掩的，精悍，强劲，比赤着更有味道。
泳裤相对宽松，到膝盖上的位置，双腿修长又蕴含勃勃力量，那里的某处有些明显。
分量足当然更占地方，这条裤明显不太合适。
乔岁晚赶紧别开眼，猜测他深夜来这里的目的。
“里面有衣服，”陈淮尧神色不明的轻抚她的脸，“去换。”
他的动作似是温柔，似是逗弄，希望与绝望混为一谈无法分辨，乔岁晚僵站着，想起上次的衣服和器具。
那些惧怕和沦陷，羞辱和快乐。
他带来的情绪也如蛊毒。
陈淮尧等待片刻，手顺着女人白皙纤细的脖颈滑到后脑，掌心感触那柔顺长发几秒，倏然五指收拢。
力道不算重，但乔岁晚吓了一跳，随着他的力道后仰。
陈淮尧幽深的眸盯住她的颈，雪白、漂亮、无力，像一只无法挣扎任人宰割的宠物，眸底暗色无边无际。
他似被吸引，凑近吻上，薄唇次次落在脆弱的大动脉处，开口越发的温和宠溺：“我帮你？”
乔岁晚心惊不已：“换，换衣服做什么？”
陈淮尧眉梢微挑，嘴角弯起淡淡弧度，牙却贴上细嫩皮肤，啃噬，深入：“来游泳池，当然是游泳。”
“我记得云婉之曾请教练到家里教你，却没教会，今天哥哥来试试。”
乔岁晚蹙眉颤抖，脖子不断传来的刺痛感和对危险的未知让她头皮发麻，闻言愕然。
陈家都知道她怕水，陈淮尧更是除云婉之外第一个知道的。
“不想换？那便算了，”陈淮尧打横抱起她，缓步走向中间面积极大的游泳池，“不逼你。”
说着不逼，他的动作却要将乔岁晚逼疯。
每走近一步恐惧和抵触感会更深，这比毫无防备摔进水中更加折磨。
乔岁晚再次领教到陈淮尧臂膀间的力量。
身体挣不开，双手本能的攀住他，深入灵魂的害怕彻底控制住身心，她感觉已经失去对自己的掌控权。
只有嘴在喃喃：“不，不要，不要这么对我。”
陈淮尧走的更慢，眼底都是怀中人的脆弱。
可惜，他看到朋友圈的那些照片了。
泳池已近在咫尺，陈淮尧优雅迈入水中，停住。
他胳膊间的力道渐渐松懈，乔岁晚感觉到身体在下落。
感知几乎麻木，等她的脚有清晰知觉时，茫然发现在岸上。
陈淮尧在水里面无表情凝视她。
乔岁晚懵了会，发现自己距离水面极近，当即失控的想躲开，却因腿软只能狼狈的向前爬。
她太慌了。
因此没看见陈淮尧眼中的疯狂与隐忍，失控与克制。
刺耳的铃声划破诡异的气氛。
陆东公事公办的冷静语气在室内响起：“陈总，云女士在调查您和乔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