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拦在乔岁晚身前,右肩倚靠墙面双手插兜。
“打电话一个不接,发消息一条不回,这么冷漠我们可怎么发展下去?”
乔岁晚与他对视,决定有话直说:“婚约已解,你和我桥归桥路归路,你找你的女人,我过我的日子。”
“女人?什么女人?”
乔岁晚打开手机,先把聊天记录截图、P住叶沁的头像,再和视频一起给他看。
梁衍有些惊讶,但并不慌张。
他摸了摸鼻子,坦然承认了:“这谁拍的,缺了大德才发给你,没听过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吗。”
“从我向你表白起只发生过这一次,我喝多了,碰到主动送上来又热情如火的美女就没忍住。”
“我是个正常的成年男性,总不能持续隐忍不发吧?”
乔岁晚点头,打断:“不用解释,也不用试图让我理解,梁二公子,我们真的不合适。”
梁衍无奈:“行,最后一次行吗。”
乔岁晚从他身边绕过去:“我妈带我又相了亲。”
“我要上班,你走吧。”
梁衍在她身后扬声问:“和谁?”
乔岁晚没答,进病房。
梁衍却不肯走,她忙的时候坐在护士站等,不忙的时候坐在她身边寻话题。
和在手机上发消息相同风格,得不到回复也能喋喋不休。
他这样的男人乔岁晚是第一次见到。
同事探究又八卦的眼神让她很不自在,可梁衍是个劝不动的,她只能不断穿梭在病房间。
其实晚上不算忙,尤其是病人都睡觉后,逼的没办法她只能在病房里找把空着的椅子坐会。
十点多时韩诗推门进来,乔岁晚抬头见是她,又继续玩手机。
“梁少对你很痴情嘛,你们吵架了?”
韩诗自顾自道,“不会是因为你吃醋吧,梁少是花心,但豪门家的少爷不都是这个德行,无非是有的肯装有的不肯装罢了。”
这间病房没住满,但有病人,家属还守夜陪床,她不高不低的声音成功引来病人的好奇。
乔岁晚转身背对她。
韩诗的眼底都是厌恶和嫉妒。
像梁衍这类的花花公子很少主动追女人,就算追也只是送东西,不会浪费很长时间,而且腻了就分,因为他们喜欢是春天,不是盛放在春天里的某一朵小花。
就像她,每次都留不住男朋友,每任男友虽会送她礼物却也不会太贵,几乎超不过五万。
乔岁晚分明没有陈家的血脉却能嫁给梁衍,让梁衍心甘情愿为她花心思。
韩诗咬牙,凑近:“梁少知道你们陈家的秘辛吗?”
“你猜他要是知道还会愿意娶你吗?”
乔岁晚抬头,与她对视,非但没生气还温柔一笑。
在韩诗诧异的目光下拨打护士长的电话:“李姐,韩诗在上班时总是找我阴阳怪气的聊天怎么办?”
“你……”韩诗一口气没提上来,没法骂更没法动手,讪讪的快速出去了。
乔岁晚再次去护士站时,远远看到值班的同事们都围在梁衍身边。
似乎在领什么东西,瞧着像餐盒。
韩诗也过去,梁衍看见她后把手里没分完的餐盒放回桌上,又笑眯眯的和护士们聊天。
这连装也不装,当众嫌弃的做派让韩诗的脸青红交错。
偏偏还有聊的上头、情商又低的同事很没眼力见的提醒:“梁少,诗诗过来了,给她一份呗。”
梁衍的唇角勾起邪肆弧度,余光瞥向韩诗:“算了吧,小爷虽然博爱但也不是对什么人都博的,有些女人,太脏。”
众人的脸色都是一变。
乔岁晚正巧听到这句。
她发现梁衍可能是当惯了纨绔,不拿正眼看人的时候那种蔑视的攻击力强的可怕。
韩诗的血色几乎从脸上褪尽,被人当做蝼蚁的羞辱难堪又笼罩住她。
气归气,却不敢还口。
乔岁晚看着韩诗眼中含泪愤愤离开,只觉可悲又可笑。
梁衍这才看到乔岁晚,让围着的护士们都散了:“岁岁,我让餐厅送了夜宵,吃点吧。”
“不用,谢谢。”
凌晨乔岁晚准时下班,梁衍拎着夜宵跟在她身后。
她要在门口拦出租车,梁衍耍无赖的把司机轰走,她想从网上叫车,手机被梁衍抢过去。
不得已她只能坐上梁衍的车。
“你不是说你不喜欢强迫女人吗?这样有意思?”乔岁晚冷冷问。
梁衍面露无辜:“谁强迫你了?我只是想要个答案。”
乔岁晚一路没说话,留意窗外路线,等车停下才道:“殷家。”
梁衍的轻啧声随风声传来。
“殷景泽?”
“阿姨可真会挑,次次把你往火坑里推。”
乔岁晚边走边怼他:“哪个坑能有你的火大?”
——
殷景泽和梁衍不同,被婉拒后偶尔会发次消息,但不会再发邀约。
就在乔岁晚以为这次相亲失败时,云婉之通知她晚上和殷夫人、殷景泽见面,她没法拒绝回了个好。
难得空闲她拿着水杯去茶水间,里面很热闹,韩诗、林妙如和另两个同事在聊天。
除了韩诗其他三人都微笑示意,乔岁晚也淡淡笑了笑,直接接水。
同事继续:“虽然是高薪聘请来的临时专家,但听说国内知名的医院为了争抢他都各显手段,也不知道最后是怎么被院长拿下的。”
“咱们医院虽说不是公立,但无论哪方面在国内都是一流的好吗,只要钱到位不比公立的强?说起来我下午上班时在停车场看见院长有说有笑的和一个年轻帅哥同行,难道他就是你说的专家?”
韩诗来了兴趣:“帅?有多帅?”
“特别帅,温文尔雅,五官俊朗,穿的都是很有品味的大牌。”
“真的?”韩诗的眼更亮。
林妙如最了解她,用胳膊肘轻轻撞向韩诗:“需不需要我给你创造机会?”
韩诗有些羞涩的拍她,没拒绝:“我这种普通家庭出身的,人家不一定看得上我。”
乔岁晚接完要走,却听林妙如突然把她牵扯在内:“岁岁,听说阿姨总给你安排相亲,你要不要也见一下,这类青年才俊不多见。”
韩诗把梁衍的羞辱算在乔岁晚头上,嗤笑着话里有话道:“有些人还不如普通家庭出身的干净,能年纪轻轻混出成就的都不是傻子,你有兴趣见,人家也够呛能看的上。”
“诗诗。”林妙如用眼神示意她收敛。
乔岁晚不掉自证陷阱,不去在意谁干净谁有希望能被看上,余光无波无澜锁定韩诗。
“富二代和纨绔也许是傻子,但他们家的长辈能创建和支撑起一个家族,绝不可能是傻子。”
说完她懒得再看韩诗的脸色。
傍晚下班后乔岁晚匆匆出医院,刚到路边一辆车停在身侧,喇叭声轻滴。
乔岁晚平时不怎么留意车,连叶沁的小车都是见了半年多才勉强记住车牌,只知道不是陈家车库里陈淮尧经常坐的那几辆。
驾驶座门打开,年轻的俊美男人迈出一条腿探出身体,朝她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