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淮尧沉声重复：“别怕。”
乔岁晚的委屈铺天盖地压在心里。
短短几天里来了两次酒店，受了两次惊吓。
没有一次非她本意。
叶沁在短暂的震惊后也反应过来，大概猜到怎么回事，又仔细看了遍乔岁晚，确认除了手上的血没受伤，衣服也没乱，猜想是动手的快。
电梯已经往下八层到了十三楼，她按下十二楼的键：“岁晚，这事要不在这里处理完再走吧？”
乔岁晚咬住唇想了想：“嗯。”
刚才服务员已经报警，警察很快会来，就算走了也得回来。
这一趟警察局是非去不可。
叶沁边迈出电梯边看乔岁晚想问过程，却迎面看到护士长和韩诗，这才反应过来宴会厅也是在十二楼。
她想到今天过来的原因，火气蹭地窜上来。
韩诗肯定是故意的，还有林妙如也一定脱不了关系，这就是个专门为岁晚下的套！
叶沁一腔怒火要过去质问，韩诗却先着急忙慌地朝他们跑过来，停在陈淮尧面前。
“妙如晕倒了！”
乔岁晚的心像是被一只手抓紧。
害怕里多了不安。
陈淮尧漆黑的眸看着韩诗：“原因？”
“不知道，”韩诗指向宴会厅，“本来我们在喝酒应酬，妙如说头晕想吐，接着就失去意识，要不是我反应快怕是会摔在地上。”
陈淮尧低眸，目光落在乔岁晚脸上。
乔岁晚没看他。
也没说话。
他眼前闪过一幕类似场景，区别是一个挽留一个没有。
陈淮尧把乔岁晚放下。
脚沾到地的一瞬，乔岁晚便知道他已经做出选择。
在自己和林妙如之间，选择了林妙如。
她倔强地转过身，不让陈淮尧看到从眼角掉下的泪。
雪上加霜原来是这个滋味。
陈淮尧看了眼她的侧脸。
从他的角度其实只能看到耳朵和一小面积的脸。
陈淮尧走向宴会厅，护士长和韩诗跟在身后。
韩诗边走边转头看乔岁晚，挑唇笑了。
“不是，”叶沁莫名其妙，又很生气，“这什么情况？林妙如晕都晕了，他过去是会治病吗？分不清哪边的事更重要？”
乔岁晚用掌心擦掉脸上的泪痕。
就是因为陈淮尧分的清才会过去。
半晌后陈淮尧抱着林妙如出来，深不见底的目光从乔岁晚和叶沁身上略过。
乔岁晚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低头看脚下。
叶沁见他要走，忍不住了，在他进电梯前叫他，指了指乔岁晚：“岁晚怎么办？”
陈淮尧脚下没停。
直到电梯下去，叶沁才爆了句粗口。
警车和救护车一前一后到的，乔岁晚在叶沁的陪伴下跟着警察下楼。
上车前倏听身后有人道：“乔小姐，请稍等。”
她转头，看到两个穿着西装的陌生人。
左侧的男人朝她点头：“我是陈总的特助陆东，这位是方律师。”
警局，乔岁晚做完笔录时已经天黑了。
李总被送去医院，没死。
陆东和律师在和警察交涉。
几分钟后，陆东走到乔岁晚面前：“乔小姐，可以走了。”
叶沁忙问：“结束了？这事怎么处理？”
“乔小姐是正当防卫，李总是猥亵，”陆东道，“方律师会处理好后续。”
“谢谢。”乔岁晚对他们点头。
陆东微笑：“气，我们也是听吩咐做事。”
乔岁晚被叶沁扶着站起，眼前忽然一阵晕眩，没了意识。
……
再睁开眼时，四周是昏黄的暖光。
陈淮尧穿着剪裁极好的深蓝色睡衣坐在床边低眸看手机，这颜色把他衬托的很白，矜雅又贵气。
冷光照在他的侧脸上，显的鼻梁更加立体，下颌棱角分明，连凸起的喉结都透着性感。
高冷禁欲的荷尔蒙，更高级更勾人。
他太好看了。
乔岁晚盯着看了十几秒，刚睡醒的迷糊退去，收回视线，缓缓坐起。
察觉到床面动了，陈淮尧摁灭手机，抬眸：“醒了？”
乔岁晚认出是在陈家的房，担忧：“我怎么回来的？”
“陆东送你回来的，”陈淮尧一眼看透她在担心什么，淡淡补充，“我爸和云婉之今晚都出去了。”
乔岁晚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警局时她想了很多。
陈淮尧是第一个惊艳她的异性，从小就是，直到现在也找不到第二个。
他是她一路追逐却始终追不上的光。
可他已经有了未婚妻，再不愿意、再痛苦也得学着放下。
乔岁晚心里难受，目光也直愣愣的，忽然感觉手被一只大手轻轻抓住。
温热的体温带着电流从指尖流窜到四肢百骸。
她的手一颤，本能要抽回，却被握的更紧。
“别动，”陈淮尧加重了语气，“你手上有伤，需要处理。”
乔岁晚早就感觉到疼，在酒店和警察局时想的事多也六神无主就没顾得上，叶沁当时也没在意，以为自己手上的血都是李总的。
打李总的东西是个玻璃杯子，杯子又在茶几边缘一撞后摔到地上，应该是在地上慌乱爬的那几下不小心划到了手。
乔岁晚乖乖不动了，任陈淮尧处理伤口，又在上面抹上药。
他的动作既温柔又小心，像在对待一块易碎的瓷器。
不知是不是错觉，乔岁晚在他眼里看到心疼。
肯定是看错了，她在心里提醒自己。
乔岁晚想起林妙如：“淮尧哥，林妙如好点了吗？”
陈淮尧像是没听见，眉心跳了下。
等伤口处理完，他无波无澜道：“嗯，低血糖。”
低血糖？乔岁晚一愣。
陈淮尧把小药箱收拾好合上，往门外走：“睡觉吧。”
乔岁晚攥了攥手。
掌心空落落的，心里也是。
早上她又起晚了，一路风风火火赶到医院总算没迟到，进换衣间时恰好叶沁也在。
叶沁见她就笑了，兴致高涨：“看热搜了吗？总算是出了这口恶气！”
“什么？”乔岁晚迷惑。
“昨晚的事上热搜了呀，”叶沁道，“姓李的被骂惨了，陆续又有好几个姑娘在网上实名制站出来曝光他的恶行，说要告他。”
“老天开眼，活该，都是他的报应，这次是没法善了了，他所在的公司股票今天都得跌。”
乔岁晚脸色一白：“上热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