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屋内陷入死寂。
陈天的计划如同一张巨大的蛛网，将神盾局、九头蛇、红房子全部笼罩其中。而娜塔莎——就是那只在蛛丝上行走的蜘蛛，而在这蛛网的周围，无不是狂风暴雨，只要稍有不慎，就会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梅丽娜的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她的目光在娜塔莎和陈天之间来回游移。作为红房子的战术指挥官，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计划的危险性——这不是一场简单的潜伏，而是一场以生命、以红房子的未来为赌注的豪赌。
阿列克谢粗重的呼吸声在寂静中格外明显，这个向来豪迈的红色巨人此刻眉头紧锁，他猛地站起身，金属椅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我反对！”他大声喊道，“Nat才十五岁！即使让她多训练几年，再让她去当双面间谍？该死的！尼禄·斯巴达！不！陈天！你告诉我！Nat要承受多大的心理压力？！”
陈天没有立即回应，只是坐回位置，双手交叉放在腹部，微微低眸。
他知道，他当然知道，但是，不怎么做，红房子的未来怎么办？未来的时间线又该如何处理？
想到这一切，他交叉的手，缓缓握紧，还是自己太弱了，弱到不能一力破万物。
2B抱着叶莲娜，银发下的瞳孔微微闪烁。作为战斗型人造人，她本不该有“担忧”这种情绪，但此刻她的核心处理器却出现了异常波动——这是她第一次体验到类似“不安”的感觉。
娜塔莎和叶莲娜在俄怀洲的时候，都是自己在陪伴的，让娜塔莎去承受这么大的压力，2B也有些于心不忍。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娜塔莎身上。
红发少女静静地坐在那里，翡翠色的眼眸低垂，长睫毛微微颤抖，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桌沿。
（我在害怕吗？）
（是，怎么会不怕？）
（陈天的计划很无情，但是一旦做成了，红房子将会成为陈天手下最大的特工组织。）
（不，是全世界最强的秘密组织。）
（但是，我可以完成吗？）
（我可以！因为，我正是要帮助陈天、帮助梅丽娜，才选择接受特工训练的，所以，我可以。）
当她抬起头时，眼中已经没有了丝毫犹豫。
“我接受。”
她的声音很轻。
梅丽娜猛地站起身：“Nat！你没必要..接..”
“我能做到。”娜塔莎直视着陈天的面孔，“不就是演戏吗？红房子教过我——‘谎言比子弹更有杀伤力’。”
娜塔莎站起身，“我可以成为陈天口中那个‘叛逃的黑寡妇’。”
“但是，”娜塔莎深吸一口气，“这个计划还有弱点。”
安全屋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娜塔莎的话语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我想要接受不同于‘傀儡协议’的洗脑。”她的声音开始颤抖，缓缓低下了头，“是...那种...将记忆替换的洗脑。”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锋利的匕首，刺穿了所有人的心理防线。
梅丽娜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的嘴唇颤抖着：“Nat...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阿列克谢猛地拍桌而起，木质桌面在他掌下粉碎了一块：”不行！绝对不行！”
2B怀中的叶莲娜似乎也感受到了气氛的凝重，小手紧紧抓住2B的衣襟：“尤尔哈姐姐...什么是洗脑？”
陈天的瞳孔微微收缩，他缓缓站起身，“Nat，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我知道。”娜塔莎抬起头，翡翠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意味着我会忘记曾经和你们的一切。”
“但只有这样，神盾局的测谎仪才会相信我是真的是一个‘被控制的复仇者’。”
梅丽娜冲到娜塔莎面前，双手紧紧抓住她的肩膀：“你疯了吗？洗脑程序的副作用是不可逆的！就算我们后期解除控制，你的记忆也可能会永久受损！”
娜塔莎感受着养母颤抖的双手，嘴角却扬起一个淡淡的微笑：“梅丽娜，你教过我，最完美的谎言就是连自己都相信的谎言。”
“但是，你们记得哦。”
娜塔莎仍旧带着微笑，“记得在我的记忆底层埋藏我的任务，我可不希望忘记你们的同时，还忘记了我们的‘血袋任务’。”
房间陷入可怕的寂静，只有通风系统发出轻微的嗡鸣。
陈天的目光在娜塔莎脸上逡巡，试图找出任何动摇的痕迹。但少女的眼神坚定如初，就像1995年那个执意要成为特工的小女孩。
“你确定？”他的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
娜塔莎深吸一口气：“我只有一个条件。”
“说。”
“在程序启动前...”她的目光扫过房间里的每一个人，“我希望...能好好的度过这一段时间。”
2B突然开口：“Master，或许还有另一个方案。”她也不希望娜塔莎变成那样，“我可以开发一种模拟洗脑的神经干扰装置，让Nat表现出被控制的症状，同时保留核心记忆。”
陈天摇头：“风险太大。神盾局有最先进的脑波扫描技术，模拟信号很容易被识破。”
斑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角落：“写轮眼的幻术可以做到完美模拟。”
“但无法长期维持。”陈天否决了这个提议，“Nat需要在神盾局潜伏数年，幻术总有失效的风险。”
争论声中，娜塔莎突然笑了。
那是一个带着几分稚气，却又异常成熟的笑容。
“看，这就是为什么必须是我。”她轻声说，“因为只有真正的#39黑寡妇#39，才能骗过所有人。”
叶莲娜突然从2B怀里挣脱，扑向娜塔莎：“我不要姐姐忘记我！”
娜塔莎蹲下身，将小女孩紧紧搂在怀里：“小傻瓜，我会想起来的，一定会。”
她的目光越过叶莲娜的肩膀，与陈天四目相对。
在那一刻，陈天看到了她眼中闪烁的东西——
那不是恐惧，不是犹豫。
而是一种近乎虔诚的信任。
“好。”陈天终于点头，声音沙哑，#34但我们会开发一套记忆触发机制。#34
他走向全息投影台，调出一组复杂的神经图谱：“在你潜意识最深处埋入一个#39钥匙#39，当听到特定频率的声音时，会激活你的真实记忆。”
梅丽娜仍然紧握着娜塔莎的手：#34至少...至少等三年后再执行。#34
“不。”娜塔莎摇头，“就在#39天空红房#39完工的那天。”
她站起身，红发在灯光下如火焰般跃动：“在那之前，我会成为红房子最完美的武器。”
“而在那之后...”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
“我会成为神盾局和九头蛇最完美的导火索。”
————
会议结束后，安全屋内的灯光似乎比往常更加昏暗。
梅丽娜第一个离开，她的背影僵硬得像块钢板，连脚步声都比平时重了几分。阿列克谢追了出去，金属门在他身后发出沉重的撞击声。
2B看着娜塔莎帮小女孩整理鬓角的碎发，突然开口：“Master，我可以优化记忆触发算法。”
“做吧，2B，一定要保证，娜塔莎不会因为我的，”陈天顿了顿，“我的计划，而受到伤害。”
斑的身影在阴影中若隐若现，写轮眼的红光一闪而逝：“你确定要让她做到这种地步？”
陈天没有回答。他的目光穿过半透明的数据流，落在正在逗弄叶莲娜的娜塔莎身上。红发少女笑得眉眼弯弯，仿佛刚才那个决定接受记忆清洗的人不是她。
（她真的不害怕吗？）
（还是说...）
（她已经知道把恐惧藏进笑容里？）
————
莫斯克的夜晚，这里的夜风温度比其他城市都要寒冷许多，娜塔莎坐在天台边缘，看着灯火通明的城市。
“睡不着吗？”陈天坐到娜塔莎的身边。
“在想我的‘记忆钥匙’。”娜塔莎转头看向陈天，笑意盈盈。
“有没有觉得我很残忍？”陈天看向远方。
“是啊，很残忍，但是，我想我有点理解你。”娜塔莎也顺着陈天的视线看向远方。
“因为那个加都满都的家伙，你时不时会消失，但是身为红房子总指挥的你，不得不考虑红房子的未来，尤其是你突然消失后，红房子是否能扛得住神盾局和九头蛇的共同袭击。”
“所以，你不得不做出一个长久的计划，派出一个像我这样的间谍，才能在夹缝中生存的同时，壮大自身。”
娜塔莎笑容盛开，“嘿，这么一想，我的角色还是很重要的呀！”
陈天没有笑，因为这没什么好笑的。
“对不起，Nat。”
“这本不该由你承受，我把你从德雷克夫的泥沼中救出，却亲手把你推入另外一个泥沼。”
娜塔莎歪着头，看向陈天，“陈天，我决定了。”
陈天转头看向娜塔莎，娜塔莎笑着说，“我的‘记忆钥匙’。”
“就用，你笑着喊我‘Nat’的声音波动吧。”
陈天眼睛睁大，‘就用，你笑着对我说‘Nat’的声音波动吧。’这句话，直接让时间线完成了闭环。
2009年，斯塔克工业慈善晚宴。
“我以为我们已经很熟了，Nat。”
“至少三分钟前，你还说要#39教育#39我呢。”
“少耍贫嘴！”
“我们的资料库里根本没有你这号人物。说，你到底是谁？”
陈天嘴角却勾起一抹笑容：“Nat，在继续这场有趣的审讯之前——”
2009年，举办斯塔克工业晚宴的酒店天台上，陈天笑着举着双手，在他面前的娜塔莎，眼中有着警惕，在她听到陈天笑着喊她Nat以后，她握着枪的手，有微微颤抖一下，那动作微不可查。
陈天表情放松了下来，他带着笑容，再次看向远方。
“好，就用这个。”
娜塔莎也笑着看向远方。
远方，一株白桦树顽强地从混凝土缝隙中探出枝丫，嫩绿的新叶在夜风中轻轻摇曳。
（白桦树，在零下30-40度都可以顽强生长，属于先锋树种，意思是白桦树能在火烧迹地或贫瘠土壤快速生长，为其他植物创造生存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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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红房’原本就是德雷克夫的一个重要研发项目，他在这些年，或多或少的都在进行着这个项目的开发。
所以。
陈天宣布‘红房子’全面蛰伏后，所有的资金，资源，都被调动来继续开发这个项目。
也就仅仅两个月的时间，‘天空红房’就被彻底完成。
这代表着，娜塔莎也要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将成为陈天计划中的‘黑寡妇’。
‘天空红房’核心实验室的金属墙壁泛着冷光，娜塔莎平躺在手术台上，银白色的神经链接装置像蛛网般覆盖着她的太阳穴。
“最后一次确认。”梅丽娜的声音在无菌室里回荡，“神经链接完成度98%，记忆加密程序已就绪。”
陈天站在观测窗前，指节无意识地敲击着强化玻璃：“情绪稳定剂呢？”
“注射完毕。”2B的手指在控制面板上飞速滑动，“但Master...我们真的没有其他选择了吗？”。
手术台上的娜塔莎突然睁开眼睛，翡翠色的瞳孔在无影灯下像两汪深潭：“尤尔哈姐姐，这是我自己选的路。”
叶莲娜的小脸贴在观测窗上，呼出的白雾在玻璃上晕开：“姐姐看起来像科幻片里的机器人...”
阿列克谢的大手按在小女儿肩上，这个向来粗犷的男人此刻声音沙哑：“Nat，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娜塔莎轻轻摇头，红发在纯白的手术枕上铺开如血：“开始吧。”
梅丽娜深吸一口气，按下启动键的瞬间，实验室的应急灯突然转为暗红色。
记忆多层重构程序启动
倒计时30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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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神盾局总部。
弗瑞的独眼盯着手上的情报，指尖在桌面敲出急促的节奏。
投影中显示着七个不同地点的凶案现场——每个死者都是神盾局的线人，咽喉处留着同样的刀伤。
“第七个了。”弗瑞的声音沙哑，“两周之内，七个情报源被精准清除。”
科尔森快速滑动平板：“这些死者的死法，很专业。”他放大照片，“这些伤口，就仿佛一台机器。”
“要知道，这些提供给我们情报的家伙，都不是善茬。”弗瑞冷笑，“要么，是某国政要，要么，是某个大军火商。”
办公室门突然滑开，巴顿带着夜风走进来，战术服上还沾着雨水：“这么晚叫我来就为了看凶杀现场照片？”
弗瑞将文件扔到桌面上，“克林特，你先把手中的任务移交一下。”
他的手指点在一张模糊的照片上，照片上一抹模糊的红色。
“把这个红头发的家伙，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