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不是可以谈一谈，代理销售青霉素的事情？”
亨利·杜邦觉得，既然收购已经不现实，那如果能够拿下代理销售权也不错！
青霉素的出厂价是一百美元，但在东部，青霉素的价格已经炒到了二百五十美元以上。
如果能够拿下代理权，那同样也能赚取巨大的利润！
亨利·杜邦放低了姿态：“李先生，您知道，我们所代表的不仅仅是纽约电报公司和杜邦公司，在我们身后，还有一个实力强大的财团。”
“在东部，我们拥有相当广泛的销售渠道，一定可以用最短的时间，将大批量的青霉素销售出去，为您赚取最大的利益！”
“抱歉！”阿祖一口回绝道：“制药厂我不卖，代理销售权，我也暂时不想给任何人！”
亨利·杜邦大失所望：“为什么？难道因为我们之前的态度？我想，我已经为此诚恳道过歉了！”
“不！”阿祖微微摇头：“因为你们是共济会，因为你们所代表的力量太可怕了！和你们合作，呵呵，用我们一句中国的古话来说，那就是无异于与虎谋皮！”
“而且，我的青霉素根本不愁销售，所有人都只会求着我卖，我为什么要将代理销售这样巨大的利益，交给你们？”
亨利·杜邦彻底失望：“李先生，这实在是……太遗憾了！”
从书房出来，施耐德、杜邦和彼得森三人，脸色阴沉的异常难看。
等到登上马车，早已按捺不住的施耐德，忍不住咬牙切齿狠狠道：“那个该死的中国佬，他以为他是谁？他怎么敢这样拒绝我们？”
亨利·杜邦心情也相当不好：“施耐德，你都已经看到了，我们的对手，不是我们想象中的小人物！如果我们继续坚持强硬的态度，我想，我们根本无法活着离开！”
“哼，一个该死的中国佬，我不信他敢杀了我们！”
“呵呵！”亨利·杜邦冷笑道：“施耐德，我的朋友，别忘了，这里是狂野的西部，而不是我们熟悉的东部！”
“在这里，我们完全可能彻彻底底的消失！我们最终的归属，不是鲨鱼就是饿狼的胃！”
“别忘了，去年发生在三藩市的一系列血案！上千人一夜之间被屠杀，区区我们三个人，又算得了什么？”
听杜邦如此说，施耐德终于有点醒悟过来：“那青霉素的事情，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放弃了？”
“放弃？”亨利·杜邦继续冷笑道：“面对如此巨大的利益，我们怎么可能放弃！”
“回到东部之后，我们分头去游说各个分会的大师们，他们才能真正代表共济会！”
“由他们出面，我不信，那个中国佬和华美实业，还能不低头！”
施耐德不甘心道：“但是，这样一来，我们能够获取的利益，就会被极大的摊薄了！大头绝对都会被更高层的那些家伙拿走！”
“就算如此，也比一无所获好！”
杜邦三人离开之后，带着民兵团来阅兵的哈雷，走到阿祖身前，压低声音道：“BOSS，需要对这三个家伙做点什么吗？等到了海上，我能让他们彻底消失！”
阿祖摇摇头：“让他们消失也没有用，青霉素的利益太大，注定会引起无数人的觊觎，他们只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难道，我们还能把所有人都干掉？”
“桀桀桀！”哈雷笑得古怪：“BOSS，将他们全干掉也不是不可能，多干几次，说不定就没人敢打我们主意了！”
“咦？”阿祖惊奇的看了一眼哈雷：“你这个没脑子的家伙，什么时候也开始动脑筋了？”
哈雷抠抠脑袋：“BOSS，我现在不也是民兵团长，而且还是市议员了吗？不学着动动脑子，那怎么行？”
阿祖笑着摇头：“没用的！如果利益足够大，我们就算干掉再多人也没用！除非，我们强大到他们根本不敢惹！”
“强大到他们不敢惹吗？”哈雷若有所思。
阿祖继续道：“哈雷，眼下阿晏在负责淘金的事情，大本营的安全就全交给你了！”
“我们生产的青霉素，会引来越来越多人的觊觎。我想，他们一定会用尽一切手段，想要从中分一杯羹。”
“所以，这段时间，你要加强大本营的安全防备。所有安全岗位都要安排双倍人手，还要加强定期和不定期的巡逻。不能让任何给钻了空子！”
“BOSS，您就放心吧！一切交给我！要是出了问题，你一枪崩了我！”
哈雷对这个当初差点被自己掐死的老板，早就佩服得五体投地，而且对于阿祖的提拔，更是让他感激涕零。
尤其是眼下这种关键时刻，哈雷早就打起一百二的精神，事事亲力亲为，力求将大本营打造得滴水不漏，无懈可击。
不出阿祖所料，之后的这些天，不断有人找上门，要求收购制药厂的股份，或者要求代理销售青霉素。
所有人都在伯驾·帕克那里就被直接挡了回去，就连阿祖的面都见不到。
同时，在华美公司大本营周围，也多出来了不少心怀叵测之人，怀着各种目的成天在周围转悠。
还有人以各种目的接近华美公司的员工，尤其是制药厂的工人，更是很多人想方设法套近乎的目标。
就算是在三藩市，在黑市上，一支青霉素的价格，目前已经超过了两百美元。
就算是那些小混混，也纷纷想方设法接近制药厂，只要能搞到几支青霉素出来，他们就能发一笔不小的横财。
如果不是华美实业大本营那越来越高、越来越厚的高墙；如果不是随处可见的民兵安保；如果不是制药厂中大多都是华工，根本不懂英语无法沟通，而且几乎是完全的封闭式管理；如果不是华人的地下世界，早已经被阿祖收服……保不准青霉素就会大量流失！
可就算如此，还是有少量的青霉素，通过各种阴暗的渠道，流失到了市面上。
经过这几个月的生产，目前已经囤积了大约三十万支青霉素。除了小批量的投放到市场上，进行药效测试之外，阿祖还从没有大规模销售。
有了这三十万支青霉素，阿祖打算稍微动一动。
于是，他拜会了久违的埃文主教。
还是在西班牙殖民风格的多洛雷斯教堂，在主教大人的会室中。
“主教大人，好久不见！”阿祖带着薇薇安和伯驾·帕克，再次见到了精神抖擞的埃文主教。
“哦！伯驾、薇薇安还有李，你们终于想起我这个孤独的糟老头子了！”
埃文主教微笑着，和三人逐一拥抱。
“咯咯，埃文舅舅，你哪里老了，看起来，你越来越年轻了！”薇薇安咯咯笑道。
埃文主教上下打量这个有一段时间没见的小侄女，眉头忍不住微微皱起来：“薇薇安，我最亲爱的小侄女，你现在……怎么看起来有点不一样了？”
薇薇安一听，突然变得有点羞涩起来：“埃文舅舅，你胡说什么？我哪里不一样了！”
从女孩变成了女人，当然会不一样！
埃文主教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但他毕竟缺乏类似的经验，也说不出到底哪里不一样。
伯驾·帕克插话道：“埃文，薇薇安和阿祖，准备订婚了！”
“订婚？哈哈，我亲爱的伯驾，你也终于想通了吗？”埃文主教喜形于色：“这是好事情啊！什么时候？我将亲自为你们赐福！”
自从阿祖为他解决掉大麻烦之后，埃文主教就对这个年轻的中国人彻底改观。
虽然不认可这个年轻人的狠辣手段，但这并不影响埃文主教对阿祖的认可和好感。
“咳咳！”阿祖赶紧干咳两声：“主教大人，日子还没定，准备忙过这段时间之后，再说！”
“忙过这段时间？李，你什么时候不忙？”埃文主教不满道。
“嘿嘿！”阿祖讪笑道：“这段时间真的很忙，这不，我们来找主教大人，就是为了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坐下说！”
埃文主教亲自倒了几杯他珍藏的玛歌红酒，一人一杯，递到了手上。
阿祖第一次喝这种红酒的时候，颇感惊艳。
但现在这种红酒，在自己的“瑰丽酒店”中，几乎已经是接待贵宾的标配，所以也没有初次的那种惊艳感觉。
浅尝了一小口之后，阿祖淡定道：“埃文主教，您对成为加州大主教这件事，有没有兴趣？”
“噗……！”埃文主教刚刚喝进嘴里的美酒，瞬间喷了出来！
“抱歉……！”几乎从未失态的埃文主教，赶紧拭去身上的酒渍，同时惊声问道：“李，抱歉，你再说一遍？”
“我说，主教大人对成为加州大主教这件事，有没有兴趣？”
埃文主教现在是湾区主教，管理的只是湾区这一个教区。再往上一步，就是晋升整个加州的大主教，管理着包括湾区在内的数个教区！
大主教再往上，就是枢机主教，有资格披上红色圣衣。在老教皇魂归天国后，枢机主教有资格成为下届教皇的候选人。
阿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埃文主教震惊莫名，大为失态。
“咳咳！”略显尴尬的埃文主教，稍稍稳定了一下情绪：“李，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为什么总是这样惊人！”
“我刚刚担任湾区主教，才不过两年的时间。无论是资历还是成就，都完全不够晋升大主教！”
“正常来说，我至少还要在湾区主教的位置上，再干三五年，才可能有晋升的机会！”
“从主教再到大主教，就算熬到资历够了，但如果没有足够的成就和人脉，甚至永远得不到晋升，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阿祖点点头：“说到底，在教会中想要晋升，还是要依靠人脉和成就。资历什么的，并没有那么重要，对吗？”
“呃……可以这么说！”
阿祖又道：“所谓人脉嘛，不过略等于财力！以我现在的财力，应该足以支持主教大人您去结交任何需要的人脉！”
“呃……这个！”埃文主教虽然感觉有些尴尬，但还是微微点头：“你说的这个道理，在教会内部，应该……勉强适用吧！”
阿祖接着道：“就算是高阶神职人员，那也还是人嘛！是人就有七情六欲，就有各自的爱好！”
“主教大人，据我所知，负责整个美利坚的枢机主教大人，有向罗马教廷推荐大主教的权力。”
“而任命大主教的权力，掌握在梵蒂冈的总主教，以及教皇冕下手中。”
“所以，只需要打通这三个人的关节，就能坐上加州大主教的宝座，是这样吗？”
埃文主教被阿祖说得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也不知道是激动的汗水还是惊恐的汗水。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但是，这三位周围的人，也会发挥至关重要的影响力……！”
阿祖微微一笑：“不管是这三位，还是他们周围的人，爱钱的给他们钱、爱酒的给他们酒、爱收集古董的给他们古董、爱好艺术的就送他们名画和雕塑……只要能够用钱解决的，对我来说都不是问题！”
“这……！”埃文主教赶紧喝了一大口酒，镇压一下噗通乱跳的心脏。
“至于成就……！”阿祖从兜里取出一支青霉素，在手里微微晃动着，微笑道：“那更好办！”
“这是……青霉素？”埃文主教诧异问道。
身在三藩市，埃文主教当然知道刚刚出现的这种神奇药物，而且，他治下的几个教会医院，现在都在疯狂寻找更多的青霉素救治病人。
而且，埃文主教从伯驾·帕克那里，也知道青霉素正是出自华美实业，出自这个年轻的中国人之手。如果阿祖不来找他，埃文主教也准备挑个时间去见阿祖。
“是的，这是青霉素！”
阿祖将这一支青霉素交到了埃文主教大人的手上，淡淡道：“如果，我通过主教大人您，为属于教廷的那无数座医院，源源不绝的提供青霉素，借此挽救无数人宝贵生命的话，这算不算主教大人您的一桩成就？”
“这……这！”埃文主教握着青霉素的手，都在微微颤抖：“这……当然算成就，而且是一桩大到超乎想象的成就！”
阿祖继续道：“而且，我通过主教大人您，向整个教会提供的青霉素，会比市面上的价格，足足低上三成的话，那够不够将主教大人您，推到加州大主教的位置上去？”
“这……我想……应该……完全足够了！”
“可是……！”埃文主教忍不住反问道：“李，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一定要将我推到加州主教的位置上？”
阿祖淡淡一笑：“谁让您是薇薇安的亲娘舅呢？薇薇安的亲娘舅，就是我的亲娘舅，我不推您上去，还推谁上去？”
“不不不！”埃文主教摇头道：“虽然我是薇薇安的舅舅，但这并不足以解释你的动机。你推我当加州大主教，一定还有别的目的。”
“当然，我还有其他一点微不足道的小心思！”阿祖答道：“埃文主教，您在湾区主教的位置上，已经帮到了我很多。尤其是上一次的选举，您对我们的帮助很大。教会的态度，的的确确影响了很多选民。”
“今年年底，整个加州就会进行州长和州议会的正式选举，我想，这一次也要把我们自己的人，推上去。”
“所以，我需要加州大主教的位置上，同样也是自己人，进而影响整个加州的选民。”
埃文主教又喝了一大口酒：“可是，我们神职人员，本不应该介入政治的……！”
“呵呵！”阿祖笑道：“主教大人，这里都是自己一家人，就别提政教分离那一套了吧。”
“西方中世纪之后，只是表面上的政教分离，但实际上，政治在影响着宗教，宗教同样对政治形成重要影响。”
“就算湾区主教和加州大主教的位置上，不是主教大人您，换成别人，也同样会对政治造成影响。”
“我们只是将这种影响力，想办法掌握在自己手里，更好的为加州人民造福罢了！”
“所以……！”阿祖冲伯驾·帕克手里接过一个手提箱，转手递给埃文主教。
“所以，这里面是五十万美元，我想，这应该足够主教大人走通人脉了吧？”
“多少……？五……五十万美元？”
埃文主教再次震惊了！
“如果不够，随时再给我说，只要能打通主教大人的人脉，钱，也只是个数字而已！”
“够……够了！完全够了！”
埃文主教小心翼翼的将手提箱，收进了书架后面的保险柜中。
他没有拒绝，这个房间里面的都是自己人，他完全用不着装腔作势、欲拒还迎！
阿祖继续道：“从这个月开始，我将以市面价格七折的优惠价格，不限量向主教大人提供青霉素！”
“其他任何教区需要青霉素，也只能从主教大人这里获取。”
“要不了两个月，埃文主教您的名字，应该就会响彻整个教会，甚至会直达梵蒂冈，传到教皇冕下的耳朵里！”
“我想，在这样强大的推动力之下，在今年十月之前，主教大人应该能稳稳当当的，坐上加州大主教的位置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