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之前无数次那样，不管他是失控还是发疯，只要她轻轻一喊他的名字，就仿佛念了什么神奇的咒语，总能让他停下来。
他偏了偏头，黑得投不进去一丝光的瞳仁直勾勾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似是终于认出来她。
陆曦毫不躲避他此刻执拗到有些病态的眼神，努力维持平静的语气：“它已经死了。”
死了？对，都死了。
扳手从手掌脱落掉在地上，发出清脆一声，沉甸甸地砸在陆曦心里。
谢枭朝着她的方向走近两步，抬起手似乎是想像往常那样要来抱她，
但看清自己沾满碎肉污血的手掌，身体僵在原地。
“脏了……”
脏了的话，小乖不给抱的。
因异能使用过度，脑子变得稍微迟钝的怪物站在原地恍惚半天，才想到解决办法。
他慢吞吞地往身上的衣服用力蹭蹭，像是想把手掌上的脏东西蹭干净。
可惜他这会儿就跟从血池里爬出来的人没什么两样，连衣服都沾着丧尸的血。
站久了，浸在衣服里的血还顺着衣角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于是他只能越蹭越脏，蹭到后面着急了，冷白的手指攥住领口，眉头紧皱，动作越发不耐烦，打算将上衣扯个干净算了。
陆曦见他已经停下攻击的动作，气势不像刚刚那么骇人，赶紧三两步走过去，握紧他的手。
湿漉漉，滑腻腻的血液在两人掌心的存在感分外明显，似乎还能感觉到一点儿碎肉颗粒……
住脑！不能想了，再细想下去她鸡皮疙瘩要起来了。
陆曦忍着要甩开他的冲动，试探性地把人往房车的方向拉了拉。
没想到谢枭真的顺着她的力气，乖乖走了过来。
求生欲极强的林非凡抱着毛球屁颠屁颠地就滚下车了。
枭哥不打陆曦，不代表不打他，他还是先跑为敬，等枭哥什么时候彻底清醒了他再上来吧。
房车上狭小的空间就只剩下两人，车门窗户一关，隔绝外面的种种窥探视线。
担心他身上的血滴下来弄脏沙发和床，陆曦二话不说把人拉进了浴室里。
房车虽小，五脏俱全，只不过浴室厨房的占地面积非常有限，大约只能容许一个人进入。
谢枭安静站在花洒下，浴室氤氲起一片白茫茫的雾气，水流顺着他高挺的鼻梁滑落到下巴，再到精致的锁骨。
他微微低头，视线追着女孩移来移去，像淋了雨后湿漉漉像可怜小狗，分外眷恋自己的主人，一刻也离不开。
从他身上不断滚落下来的血水在他脚缓缓汇成下一大滩，陆曦有些不知道从何下手。
拉下拉链，先把那件黑色冲锋衣脱掉，冷白完美得犹如上好大理石雕塑而成的胸膛露出。
细细的水流顺着肌肉纹理一直缓缓流向各处，最后消失在腰腹处湿透的布料上。
湿哒哒的裤子黏在大腿上并不好受，谢枭食指勾住裤头试图往下扯，被陆曦眼疾手快按住。
“这个不能脱。”
……“哦。”
谢枭闷闷应了一声，看得出来他很不情愿，脸色极臭。
裤子虽然没被完全扯掉，但确实也往下滑落了一点儿。
胯骨两侧的人鱼线若隐若现，一直延伸到被裤子遮住的地方去……引人遐想。
这水温是不是调太高了？她怎么感觉有点闷热，喘不过气了呢。
陆曦脑袋懵懵地想着，直到智脑突然蹦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