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道生？”
所有人齐齐看去。
对于‘陈道生’这三个字，他们或许不是很熟悉。
但对于‘道钟十响’这件事，他们绝对不陌生。
毕竟当初这个消息传出来时，可是引得无数人好奇。
让道钟十响的绝世天骄到底是长什么样子。
而今正主就站在他们面前，这让他们如何能淡定。
“我想起来了，数年前拜入天道宗的那位天骄不正是无涯仙人的弟子？”
“陈道生，道钟十响……”
“乖乖，我玄机阁大师兄灵道真人也不过是道钟九响……”
……
一瞬间数十位玄机阁弟子纷纷将陈道生围了起来。
陈道生顿时懵了。
“各位……”
他正要开口，可谁知刚说出两个字便有一个玄机阁弟子迫不及待的上前问道。
“道生真人，敢问您觉醒的是何种灵根？”
“道生真人，您现在修为如何？”
“道生真人，传闻您乃天生道子，就连平时修炼都是异象随身，可是真的？”
……
玄机阁众弟子争先恐后的询问。
陈道生一时难免感觉招架不过来。
最终他只能看向灵衍投去一个尴尬的眼神。
而一旁的灵衍见此情形本来还在偷笑，可当发现陈道生看向他时。
他连忙收起笑容上前轻咳一声道。
“各位师弟……”
话音落下，灵衍的声音明明没有提高，就跟刚才和陈道生说话时的音量一模一样。
可又如洪钟大吕一般震的在场所有玄机阁弟子耳膜发疼。
“灵言类神通？”陈道生暗自想道。
“一个个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难道这就是我仙门的待之道？”灵衍拿出作为师兄的样子训斥道。
众人连忙低头认错道：“我等知错。”
灵衍看着众人微微颔首，然后又来到陈道生跟前道。
“道友，我们走吧……”
闻言陈道生点了点头。
“慢！”可不等二人离去，忽然陈道生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二人皆回头看去。
发现出声阻拦他们之人，正是刚才那论道的二人中右侧姓钟的弟子。
“灵衍师兄，不知我可否问道生真人一个问题？”钟竘连忙道。
灵衍看向陈道生。
陈道生淡淡笑道：“可。”
闻言钟竘兴奋道：“刚才在下与赵师兄论道时，在下所言：果非因而定，因为果而生，因果循环方为大道，道生真人所言‘不一定’，敢问道生真人可是有其他高论？”
此话一出，灵衍顿时眉头微蹙。
就连周围其他人也是表情有些古怪的看向他。
很明显钟竘在此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陈道生这个问题实在是有些不合适。
毕竟说到底陈道生是人。
倘若二人辩开，陈道生回答不上来或者答案并不能让钟竘满意，那钟竘此举不就是奔着让人家出丑去的？
这若换做其他场合，换一个人估计早就挨打了。
“钟师弟。”此时一旁的赵师兄也是有些看不下去了，心中暗暗责怪自己这钟师弟提问题真是不分人不分场合。
他们争辩论道是君子之争，自然怎么说也无所谓，只要有理有据就行。
可对不熟悉的人，而且还是他玄机阁的人这般提问，这不是直接摆明给人家架火上烤？
“钟师弟……”灵衍脸色有些不好看上前道。
钟竘当即吓得身子一缩。
可不等灵衍说完，陈道生却阻拦道：“无妨。”
灵衍停下脚步，狠狠瞪了钟竘一眼。
钟竘愕然后知后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这死嘴臭嘴，怎么就管不住你。
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明明人家都要走了。
这会儿的钟竘真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嘴巴子。
“果非因而定，因为果而生，这前半句话对，但后半句话是错的。”陈道生说道。
闻言钟竘微愣，随之他也顾不得灵衍师兄的脸色，当即下意识的开口问道。
“何意？”
“不知我可能问钟道友一个问题？”陈道生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自然可以。”钟竘一脸正色道。
陈道生开口问道：“不知钟道友下山历练时可见过凡俗的医馆？”
“自然见过。”钟竘说道。
陈道生接着道：“巧了我也见过。”
众人：……
“不过我当时也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陈道生逗了众人一下接着道。
钟竘有些不明所以：“不知何种趣事能让真人这般关注？”
陈道生微笑道：“算不上关注，只是单纯觉得有趣。”
“我记得当时我去了两个城，一个名曰明山府，一个名曰桃山府。”
“这两个城内都各自有一家医馆，我去明山府时那医馆门前冷清，不见有伤患上门郎中坐诊，可当我去了桃山府却见那家医馆，人满为患，数个医郎忙不过来。”
“钟道友觉得这两座城内的医馆，哪家医馆的医术好？”
“自然……”听完陈道生的问题，钟竘当即下意识的就要开口。
可不等他的话说完，刚吐出两个字却又停顿了下来。
紧接着他陷入沉思中一言不发。
众人见此纷纷面露古怪之色。
而灵衍和那位赵师兄也是愣了一息才回过味来。
“道友，这问题真是刁钻。”灵衍有些无奈道。
仙门之人虽身在方外，但并不代表不知人心险恶。
更不会是话本中那样，本身带些傻白甜的特性。
再加上入门三年后要下山历练，几乎已经是各大仙门的必修课。
所以真正论起来，在看透人心方面，一百个凡人都不一定有一个修士看得清。
而陈道生的问题看上去很简单，似乎并没有什么陷阱，无非就是从病患多少判断医术是否高明的问题。
可细细琢磨之下，却又发现压根就不是那么回事。
首先病患多并不一定代表着医术好，万一是医馆郎中能力有限？
所以若从这个角度出发，自然是明山府医馆郎中的医术好。
可若是事实真是大多数人第一反应想的那样，病患多是因为慕名而来是因桃山府医馆郎中的医术而来。
那岂不是说桃山府医馆的郎中医术好？
沉思片刻后，钟竘似乎心中有了答案。
他看向陈道生正欲开口。
可这时陈道生却又忽然道：“可后来我又在桃山府多留了几日，却发现那里医馆的病患多全是因为水源出了问题，而明山府则不然，水源正常，所以平日里医馆才看不到病患上门郎中坐诊。”
众人：……
陈道生的一句话直接将所有人都干懵了。
甚至包括灵衍也是如此。
不过紧接着所有人又恍然大悟。
钟竘失笑道：“真人真是将我绕进去了。”
“医馆的病患多少并不能代表着医术高明与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