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成孤从黑瘦汉子身上找到不少灵髓石,曾经看着都一样的石头,他如今也终于能感知到上面的灵气。
轻轻握着灵髓石,一股灵气涌入丹田灵脉,四肢百骸在灵气的催动下,易成孤觉得自己现在身体都轻飘飘的,连普普通通的挥拳都带着劲风。
可是灵气很快就耗尽了,闻夜这时说道:“在这无灵之地,修士无法汲取天地灵气,所以只能依靠这灵髓石,不过这下三境却需要消耗海量的灵气来打磨肉身,长久在此修行,绝难成事呀。”
易成孤深一脚浅一脚踩着积雪,那匹黑马甩着响鼻跟在他的身后,长弓在背,枪杆横在他的肩头,一袋子灵髓石在他腰后晃荡。
攥着缰绳的手都勒出红印子了,他也愣是没敢翻身上马,关于这骑马,实在是没吃过猪肉,只见过猪跑!
不过即便如此,易成孤仍是心中得意的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闻前辈!”易成孤在脑海中以心声呼唤,“我如今算是什么境界?”
闻夜如何猜不透他这点小心思?便故意拖长音调,故作神秘的答道。
“自然是那…传说中的…通脉境…初期!”
易成孤听到那“传说中的”说法时,忍不住的咽了口唾沫。
然后略一回想,萧无忧给他说过的修士境界划分,通脉境?岂不是第一境?还是初期!
易成孤脸色一垮,心中暗道,这什么闻前辈竟然也会如此说笑?
“老夫可不是说笑,世人修行皆是恨不得一日修个上三境。又怎知这通脉一境便决定了此生是否有望上三境。”
易成孤赶紧止住念想,没想到这闻前辈连他在想什么都知道。
“哈哈哈哈…你如今也算是世人称作的魂修了,是该学会如何控制这心猿意马!”
易成孤悻悻然的摸了摸黑马的鬃毛,不过看着这匹神俊威武的黑马,易成孤还是控制不住的扬起了嘴角。
“穷巷骤富,忘其所以。”
易成孤轻拍着黑马,心中正得意,就当听不懂闻前辈在说什么吧。
毕竟连前辈都承认我富了。
***
就在易成孤与黑瘦汉子交战之际,窝棚营却来了一帮不速之。
雪原上的窝棚营正冒着几缕炊烟,窝棚营的长脸妇人正搂着她的儿子,眼巴巴的盯着破锅里的米粥。
被叫做年儿的孩童,看着锅里的米,不停的咽口水,米粥上翻滚的几条肉干,喉结上下滚动像只饿慌的麻雀。
长脸妇人看着儿子急不可耐的样子,便将锅里飘着油星的肉条都舀进一只骨碗,递给儿子宠溺的说道:“年儿多吃点!”
自己则是盛了一点清汤与些许米粒,年儿抬头看着妇人疑惑的问道:“娘你怎么不吃肉?”
“娘不喜欢吃肉,也不饿,年儿快吃吧!”长脸妇人说着,示意年儿快些吃。
年儿看着碗里的肉,犹豫片刻,刚要抬起碗来狼吞虎咽,雪原上突然传来闷雷似的蹄声,窝棚上的雪粒都簌簌的落了下来。
长脸妇人赶忙出去,只见几十人骑着杂毛马从远处冲来。
打头那人披着熊皮,黑塔般的肌肉上全是疤痕,胯下的白毛巨狼足有牛犊子一般大,狼爪子刨起来的雪块四处飞溅。
是那雪原的蛮族部落,最喜四处劫掠窝棚营,劫人回去充当奴隶。
长脸妇人看到这一幕,吓的脸色一阵发白,回到窝棚抱起年儿就往外逃去,年儿才喝了一半的肉粥撒了一地。
整个窝棚营乱作一团,尖叫声混杂着越来越近的马蹄声,长脸妇人揣着包袱,拼了命的往营外逃,肩上扛着个孩子竟也不妨碍她一下子挤开那些碍事的人。
长脸妇人跑出窝棚营,回头一看。
那些蛮族脸上涂着暗红色的纹路,从眉心往双鬓延伸,图腾的线条粗糙狂野,有的人额间画着滴血的獠牙,有的人下颚画满扭曲的锁链。
而那领头之人,整张脸几乎被黑纹吞没,吼叫之时图腾随着肌肉起伏如活物般蠕动。
蛮族已经冲进了窝棚营,装着糙米的麻袋被狼牙扯破,糙米撒进了雪里。
有个女人死死抱着陶罐,被巨狼一爪子拍进雪里,罐里的腌菜混着血沫溅在狼毛上。
领头那人翻下狼背,单手拎起挣扎的老妪甩出三丈远,吼声震的棚顶冰锥子直掉:“挑些能干活的和屁股大的娘们!外面那些跑的快的都给我逮回来。”
长脸妇人听着后面的马蹄声与蛮族骑兵兴奋的怪吼从背后碾来,吓的几乎腿软。
刚一回头,就见一蛮族骑兵甩出绳套,一下子套住长脸妇人的脚脖子,长脸妇人扑倒在雪地上,被拖了回去,长脸妇人赶紧推开儿子,大喊:“年儿,快跑!快跑呀!”
被唤作年儿的孩童,吓傻在原地,一个蛮族骑兵一把捞起年儿,夹在腋下,看着被拖行的妇人吹着尖利的口哨,怪笑不止。
长脸妇人与她儿子被一起丢到人堆里,妇人搂着儿子跪爬着向前大喊:“大王!我知道这里藏着一个很好看的女人,大王我带你们去找,你放了我们吧。”
领头的壮汉,听到这话,一把掐起妇人怀中的孩子,狞笑道:“还敢跟老子提条件?带我去找!不然老子活活掐死你这个小儿子。”
长脸妇人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看着年儿被掐到脸色铁青,撕心裂肺的连连磕头,大喊道:“大王,求你先放下我儿子,我这就带你去找,求你先放下我儿子!”
年儿被领头壮汉一把扔回地上,“带老子去找!若是那女子不好看,老子割了你那多嘴的舌头!”
领头壮汉被长脸妇人带到萧无忧藏身的山洞,刚进山洞脚下绊到一根皮绳。
嗖!
一根骨刺朝着领头壮汉射去,被壮汉一掌拍飞,接着银光一闪,一柄长剑冲着壮汉喉咙刺来,壮汉侧身躲过,一把抓住萧无忧持剑手腕,萧无忧顿时觉得手腕像是被一把铁钳夹住,动弹不得。萧无忧内伤未愈,刚要反击,体内便一阵气血翻涌。
“还是个烈性的娘们?”壮汉嘿嘿一笑,一记手刀砍在萧无忧的后颈,长剑哐啷落地,萧无忧便昏死过去。
壮汉扛起萧无忧,去到窝棚营空地,翻上白毛巨狼,大喝一声:“能带的都带上,带不走的都烧了!这些奴隶回去再分。”
不多时,窝棚营燃起熊熊烈火,后面流放来的年轻男人被屠杀殆尽,女人和孩子们像牲口一样被绳子牵在马后,昏死的萧无忧被壮汉扛在肩上。
浩浩荡荡的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