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
轻飘飘甩来一句。
宋满看着她,轻笑,“不是说不是你干的吗?”
张夭语窒,脸涨得通红,“你现在说这些有意思吗?”
宋满道:“这就是你道歉的态度?”
辅导员也急了,“你这是怎么说话的,你自己做错了事,还理直气壮了?”
张夭脸一阵青一阵白,牙齿把嘴唇咬得死死的,愣是不发一声。
辅导员催促:“这件事影响非常不好,学校上面的高层都知道这件事,给出的意见呢,大则退学,往小呢,通报批评,记处分。你看你要哪一个。”
学生闹了隙,学校通常都以说和为主。
但这次牵扯宋家,辅导员拿不准,只能尽量压着张夭,让宋满气儿顺了,兴许这事就揭过去了。
张夭也没料到,就这种小事还能发展到退学。
张夭脸色惨白,纵使再不情愿,也只能朝宋满低头,“对不起。”
宋满没应。
张夭深呼吸,憋出一句,“是我不对,我不该乱造谣,宋同学,求你原谅我。”
宋满:“我不原谅。”
张夭皱眉:“我都跟你道歉了。”
宋满掀起眼皮,“所以,你跟我道歉,我就必须要原谅你吗?”
张夭一窒,看向辅导员,希望他来主持大局,帮帮自己。
结果辅导员眼一瞥,兀自低头喝水,全然当没听到,没看到!
张夭咬牙,“我会发帖说都是我做的,也会跟你道歉,行了吧。”
宋满笑,“这难道不是你应该做的?”
张夭窒住,“那你想怎么办?”
宋满:“退学。”
伤害已经造成,道歉有什么用。
张夭一怔。
不可置信地看向宋满。
宋满‘性子软、好说话’是出了名的。
即便真发生什么事,道个歉,她也基本上都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她实在没想到,这一次宋满态度竟然会这么坚决。
“宋同学,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也是无心的,还请你高抬贵手,原谅我吧,我不能被退学,我爸妈会打我的......”
大抵是真慌了,说到后面,张夭竟哽咽了起来。
张夭的家境,宋满听说一点。
一个南方的小村庄。
落后,贫穷,不知教化。
但凡被退学,迎接张夭的,绝对是被重男轻女的父母‘说亲,换彩礼’的可怜命运。
可那关她什么事?
宋满摇头,“你不是真的知道错了,你是真的害怕了。”
“宋满!”张夭尖叫,“我真的知道错了!”
宋满起身,一字一顿,“你要真知道错了,上一次你就该知道错了,也不会发生这一次的事情了。”
朗诵比赛就是张夭胡乱造她和张嘉邺的黄谣。
不仅害得宋满错失冠军,更叫宋满在宋隽言跟前出了丑。
即便张嘉邺以‘出柜’来洗刷宋满的清白。
但那日的绝望,宋隽言瞧自己的那个眼神,均是历历在目。
如今张夭又掀风波。
宋满怎么可能再原谅。
张夭似也想到了,脸色分外难看。
辅导员刚要插话。
宋满转过身,“张老师,如果你不满意我的态度,那我只能找校领导来解决了。”
辅导员脸色一变,不敢吭声了。
张夭这时才终于觉察到辅导员的不对劲,视线在两人之间几番睃巡,蓦地冷笑,“宋满,俗话说的好,做人做事都留一线,你今天原谅我,我保证以后和你井水不犯河水。”
宋满道:“我不原谅你,你也会和我井水不犯河水。”
构不成任何危险。
张夭一滞,脸色铁青,“宋满,你太过分了!你不怕我报复你吗!”
宋满逼近她。
张夭一步步后退,直到退无可退。
张夭想说‘你要干嘛’,却是在抬眼时,猛地窒住。
宋满的美并不具攻击性,再加上性子柔和,让张夭从来都觉得她好欺。
然而,此时此刻,张夭在对向宋满那双黑洞洞的眼珠子,却似迎向了一抹刀尖,又锋又利。
张夭浑身战栗,惊觉一件事: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宋满。
什么绵软、柔弱,统统是她的假象!
宋满缓缓低头,在张夭耳边轻语:
“我等着你。”报复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