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长久走在几百米高空上的钢丝索,这次终于跌了下来,她摔得粉身碎骨。
救不活的程度。
牛头马面把她勾进地府。
他们说她罪孽深重,要下十八层地狱。
周遭都是鬼哭狼嚎,她似乎也陷入癫狂里,持续沉溺。
有那么一个瞬间,突然涌上来一个念头:就这样吧,就这样吧,苟且吧。
许久之后,她大脑一片空白,身子僵硬,伴随着余震停歇。
这场荒诞才终于落下帷幕。
她麻木地从抽屉里掏出纸清理,缩在角落穿衣服。
“这几天去西区的公寓,等我把帖子的事解决了再来学校。”
她一顿,不言声,指尖却攥得紧紧泛出白色。
他伸手过来,欲拨她额前散下来的发,“乖......”
宋满偏头躲开他的触碰。
宋隽言皱眉。
她转过头盯住他,一双眼赤红,“你把我当什么了?给点好处就能上的鸡吗?”
宋隽言蹙眉,“不许自轻自贱!”
宋满嘲讽,“你叫我不要自轻自贱,那你呢?你怎么对我的?”
她眼眶蓄满泪,一翣,掉下来。
刺痛宋隽言的眸,“我对你不好?”
“你觉得这叫好?”宋满嗤笑,“小叔,你怕是忘了你还有个未婚妻吧!”
宋隽言抿紧唇,盯着她。
半晌,他缓了语气,“乖,别哭了,脸不痛吗?咱们先去买药。”
说着,伸手要来拭她脸上的泪。
宋满狠狠一拍,“你别碰我!”
宋隽言大感恼火,一把将她圈入怀中。
她挣扎,半天也没挣开,最后颓然倒在他胸膛上,大进大出的喘气。
隆隆的、炙热的,他的心跳,似岩浆爆发,快要撑破肉皮跳进她的耳朵里。
宋满闭紧眼。
曾经,共枕一张床时,她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这样的心跳,数不清有多少次妄想。
妄想这样的心跳只为她一人跳动。
可妄想就是妄想。
是非分的,不切实际的。
是她从别人那儿偷来的。
宋满咬紧唇,喉咙颤抖,“你放过我......”
他手上一紧,“宋满。”
语气冷冽,透着不快,像一根烧红的铁丝,瞬间缠紧了宋满的心脏,剧痛无比。
宋满沉默下去,像终于被折断了脊梁,小声呜咽。
他去拍她的背,安慰,“满儿,咱们还和从前一样不好吗?”
宋满眼前一片模糊,半晌,她开口:“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你再来找我,我就跟母亲说出国。”
她声音太轻了,不易让人觉出其中的决绝与郑重。
何况她这样也许多次了。
狼来了的故事,说多了,宋隽言也掉以轻心了,他目光冷下去,正欲开口。
她突然抬头,吻住他。
他一顿,手上力量不觉放松,要去搂她。
下一瞬,她猛地将他一推,开门下车。
关门之际,她回过头,看向尚错愕中的他。
风声阵阵,她的头发被卷得凌乱,露出一张惨白的小脸,小脸上尽是坚毅的神情,“我说到做到!”
说完,她狠狠关门,转身便走。
一瞬,身后传来他的声音,“宋满。”
她恍若被针刺着一般,往学校里跑。
他腿长,轻而易举就追了上来,他拽住她的胳膊。
“满儿!”
“满儿妹妹?”
另一道喉咙响起。
宋满呼吸一停,转头。
不远处,站着华家乐,正一脸复杂地盯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