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吻并没持续多久。
宋满一直抗拒,甚至咬了他舌尖。
宋隽言退开,手指拭着溢出来的血。
“胆肥了?”
宋满缩在车角,梗着一股气,“你耍流氓,我是正当防卫。”
宋隽言气笑,“从前对你耍流氓少了?怎没见你这样。”
“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
宋满坐起身,拿手背擦嘴。
她唇形好看,又丰盈饱满,一推一挤间便鲜艳璀璨,过分糜乱的肉欲感。
宋隽言沉沉盯着,少倾,移开了目,脑海却莫名浮现刚才在学校门口那一帧。
阮文华昨儿说的话,也恰这时在耳边响起,“满儿是不是谈恋爱了?”
宋隽言眯缝了眼,语气积雨压城,“怎么?有新欢了?”
宋满动作一顿,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明明是他有了未婚妻,却在此刻倒打一耙,质问她是不是有了新欢。
宋满没好气,“关你什么事。”
“所以,是有了?”
“不关你事。”
宋满转过身,去抠车把。
“宋满!”
他鲜少这么叫她。
近来很频繁。
一次是在宋家她说断了时,另一次则是在张姨那儿。
这一次。
宋满一怔,像丧失了所有力气,两手垂了下来。
她任由男人将她扳回身子。
“真不关我的事?”
宋满垂眸不语。
宋隽言眼底躁郁退散了些,瞥到她肩膀欲坠不坠吊带,伸手去勾。
“下次别穿这么低的。”
宋满一怔,抬头看到男人视线翻山越岭,直探进里面风光。
她忙护住胸口,“你懂不懂什么叫非礼勿视?”
宋隽言挑眉:“我又不是君子,要什么非礼勿视。”
这话叫一些有心人听见。
只怕要把他刮得骨渣子都不剩。
宋满不由白他一眼,视线正好晃到了他嘴角的伤口。
她突然回过神来。
自己简直是昏了头,刚刚竟敢咬他。
他本就被虎狼环饲,嘴角出血这茬只要被那些人大作文章。
一连串的各种灾难在她脑子里一闪:
宋家察觉、他名声受损下台、她被追究众人指摘......
“你,你这怎么办?”
宋隽言笑:“现在知道怕了?”
宋满抿嘴。
宋隽言道:“回答我刚才的话,我就告诉你?”
宋满思索须臾,不确定道:“新欢?”
她不知自己是否答对,只瞧见宋隽言忽然笑了起来,起身从前排屉子里抽出一盒子,递给了自己。
他手指修长却不纤细,分明的骨节带着力道,衬他这人,干练英挺,硬汉挂。
宋满接过,“什么东西。”
男人不说话,挑眉示意她自己看。
宋满揭开盒盖。
里面躺着的赫然是昨儿沈知因瞧上的那套礼服。
宋隽言道:“这衣服称你。”
宋满问:“那沈小姐呢?”
“她有另外的。”
她一顿。
天光稍斜,偏移了车,她的脸蜷在阴影里,瞧不清神情。
宋满扔回去,“我不要!”
“不喜欢?”
宋满蹙眉,“我没有拣人不要的癖好。”
她说话带刺,或许是从来就乖的脾性,让宋隽言有耐心去哄。
“她没不要,我是叫张姨告诉她这尺寸改不了。”
说着,搂过她的手轻轻摩挲。
宋满抿唇,“给我也没用,又穿不出去。”
没说要也没说不要。
宋隽言听闻凑近,咬住她的耳朵,“没打算要你穿出去,这玩意露,好剥,关房间里只穿给我一人看。”
宋满脑海瞬间闪过之前一帧,她随阮文华参加宴会。
同样的抹胸款。
他将她堵在厕所,狠狠顶她。
警告她以后不许再穿这么暴露的衣服出来。
宋满直觉不能再细想下去,怕会想出什么刺激的画面。
她推开他。
她眼睛圆,并非那种妖娆眼,但此刻盈着水光,脸又红,仅仅这么一晃,欲语还休。
宋隽言眼神黯下几分,手指勾住她的发,缠绕,把玩。
“过不了几天,你母亲要你回去,还是参加宴会,你找个理由拒绝。”
宋满不解:“为什么?”
宋隽言不瞒她,“她要给你看亲。”
他们这个圈子就这样。
说是不干涉子女爱情自由,但谁到最后不是被家族安排,和共同利益的联姻。
宋隽言是。
她更是。
世上没有白掉馅饼的事,她本该活得孤苦艰难,却享受到了穷奢极欲。
她很清楚自己迟早有一天得回馈。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这么快。
可前阵儿,她随阮文华出席宴会时,阮文华都还在同人说她还小,想她多陪自己一阵儿。
怎么......
宋满突然想到什么,“母亲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有,也算没有。”
宋满被他整得一颗心跌宕起伏,“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有,又什么叫没有?”
她神情惶惶,一张小脸都白了。
宋隽言不忍再逗她,如实道:“没发现我们,只是以为你谈了恋爱。”
宋满一颗心落到实处,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如果母亲真发现他们俩,肯定要叫她回去,而不是找人与她看亲这么简单了。
她出神间,宋隽言招呼边上抽烟的司机过来开车。
宋满顿时警惕起来。
“去哪儿?”
在一阵汽车发动轰鸣声中,宋隽言转过头,笑容恶劣,“私奔。”
宋满心口猛地一跳。
“我不带你逃,眼睁睁瞧你跟别人看亲吗?”
不甚分明的情话,却足够甜腻。
可宋满听着,却觉心脏被什么揉成了一团,粗鲁地塞进酸水里,剧烈跳动。
铃声响起。
她瞥眼。
是沈知因的来电。
宋满沉默,随即将头伸出了窗外。
暖风款款,轻轻淌过宋隽言的对话。
“嗯。”
“学校。”
“马上。”
宋满在最后那两字,尖锐的反应过来。
他们二人关系迅速的进展。
沈知因甚至可以堂而皇之的查岗。
宋满心口涩然。
从前她奢侈的想要爱。
爱得不到,她乞求能多待他身边一分一秒。
如今,待不了了,她却还是不舍。
她记得自己选择这条路,时刻告诫自己,一定要理智。
现在想想。
其实不过是自欺欺人。
在选择爱他时,便是义无反顾跳进深渊,然后眼睁睁瞧自己不断坠落。
难道,真得沦为了道德的叛徒,坠到粉身碎骨,她才会感觉后悔吗?
男人从身后贴上来,大掌抚在她的腿上,似有若无的暗昧。
“西区公寓是照你喜好装的。你搬点东西到那儿,我有空会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