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酌出神道：“江山易改，涅槃古国几经易主，国库的遗物却留存甚多，不可小看。”
吕镜：“此处应当是那些老祖以前发现了封存起来的，那少主开启的是大能留下的封印。”
苏酌了然：“他们未必能掌控这神物气息的源头。”
既然方族清楚这境中境的玄机，又只派了这些人，态度便暗示了其中没太大的利益，神物气息只是气息而已。
旁人也能隐约猜到这点，因此交出半神物进入这境中境的人都做好了当冤大头的准备。
众人互相报了身份，有真有假。
总之在场称得上名门贵胄的不多。
照无古境所处本就是混乱的界外，资源稀少，受重视的大族之后没必要想不开来这个地方。
吕镜不由庆幸自己低调，不然天人界的身份，在这些人中绝对是众所矢之的。
没多久，空间中的威压忽然越来越重。
“此为考验？”有人凝重道。
见涅槃天界的众人脸上并无异色，旁人也没说什么。
只是有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威压是在赶人！
不多时，有修士出言道：“诸位，我要离开了。”
之前与他交谈过的修士附和：“我也快撑不住了。”
两人很快离开。
威压还在增强。
“这威压倒像是真神物。”吕镜喃喃道。
苏酌蹙眉：“只怕……”
涅槃天界的人很快就要动手了。
她手掌握紧，掌中凭空出现了一把长剑，是日月剑。
就在这时，境内的黑甲卫顶着严密的压力忽然发难，然而出手极其有秩序，转瞬间清除了许多修士。
造化天界的银甲也同时动了手，然而二者并不似在外表现出来的那样针锋相对，分头行动起来颇有默契。
除了行动的时机之外，两方势力还不约而同地做出了一个选择。
他们都没有对苏酌与吕镜下手。
兵戈相见只是转瞬间，境内很快沉寂下来，在场除了涅槃天界与造化天界之人，剩下的零散修士只有四位了，苏酌与吕镜也在其中。
在甲卫的注视之下，一位落单的临虚境的少年率先出声道：“我乃是天人界萧族之人。”
另一位少女介绍得更简略：“天人界。”
少年许是想拉个同盟，问道：“道友来自哪一重天的仙族？”
少女不耐道：“再问我就打你了。”
少年：“……”
二人皆是从天人界来。
两大天界之人并不意外，看向身份尚且不明朗的人。
苏酌随意道：“我是下界之人。”
银甲将领顿时笑了：“姑娘很不坦荡。”
苏酌：“……”她说的明明是真话。
千真万确，玄蒙界就是一个下界。
吕镜眼睛也不眨，添了一句：“我也一样。”
众人：“……”
吕镜也说的是真话，只是她没指明与谁一样。旁人默认她与苏酌同出一界，也就当她在瞎忽悠了。
她们这样有恃无恐，完全没有夸大自身的意思，两大天界反而更加谨慎。
银甲将领看向方少主：“这位殿下如何想？”
方少主嘲道：“装神弄鬼。”
说是如此说，出于钱至的提醒，他却没有对苏酌二人出手的意思。
不然岂不是要被造化天界当枪使？
就在交流之时，威压重到稠密令人不可呼吸的境地。
无人继续闲谈。
苏酌忽然抬起眼，发现周围的人正在一个个消失。
紧接着，整片空间忽然亮了起来，面前出现了一大片明净的湖水，犹如站在湖边，然而那湖岸看上去近在咫尺，实际上是遥不可及，苏酌根本走不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声音忽然出现：“你身上的神物，很多。”
苏酌莫名有种感应，这是湖水中的意识。
但那声音又像是从天际传来，十分神秘。
苏酌眨了眨眼，丝毫不慌：“有几件？”
神秘声音：“有几件你自己不知道么？”
苏酌：“看来你也不知道。”
“我……”
神秘意识无语了，它的确看不透。
苏酌低调起来绝对是认真的，学会空间道则之后，也能开辟自己的储物空间，无需外物作为载体，心念一动就能取物，将自己的东西也放得隐蔽。
神秘意识说道：“总之你手上的剑是一件，除了此物，必定还有别的。”
苏酌取出层霄剑：“这个？”
“正是。”神秘意识顿了顿，“你一个人用两把神剑这么奢侈做什么？”
苏酌：“我乐意。”是剑非要跟着她的，她还能拒绝吗？
都一起混这么久了，现在就算她让日月剑回剑峰吃土小剑也不会愿意。
神秘意识平静道：“你应当还带了别的。”
苏酌拿出无鞘刀，窄窄的刀身锋芒内敛，看上去并不凶悍。
但这其实是一把神刀，只是封印极重，外人看不出来玄机。
它没有刀灵，在苏酌的识海里存在感也很低。
之前在玄蒙界北域取到的碑灵附着在上面，那碑灵却也很低调，没有太多的自主意识。
神秘意识看出来了，沉默了片刻，还真有？
“你拿着这把刀……”渺远的声音忽然发问，“你的敌人是魔道，还是仙道？”
苏酌理所应当道：“对我不利者，皆是我的敌人，不分什么道。”
神秘声音冷嗤一声：“你这小丫头还真不老实，这话有什么不能直说的？若是你与仙道有一点情面，不可能有如此之多神物留于你之手。”
苏酌反问：“前辈的意思是，仙道是个周扒皮？与它有情面，就连神物也不能有了。”
神秘声音：“……”它不知道周扒皮是什么，但莫名意会了苏酌的意思。
小剑小声道：“苏酌现在是真变得不老实了，竟然这么会打太极。”
层霄剑：“她不是一直很会忽悠？”自己就是被她忽悠来的。
小剑：“不，她还可以很窝囊。”
层霄剑：“……”来的时候不巧，没见过。
神秘声音继续说道：“仙道有它的缘由，总之你与你的靠山，都不会是仙道中人。”
苏酌听出它并不介意这个立场：“您与仙道敌对是吧。”
灵界的正常人一般不会将魔道与仙道一起放在对立面上。
基本想都不会想。
神秘声音没有否认，继而稀奇道：“可是，你身上又有万界气运。”
苏酌：“我不该有吗？为何？”
神秘声音：“总之不该。”
苏酌想了想：“此物，有何用？”
苏酌曾经以为自己不知道万界气运的具体用途，是因为才疏学浅。
后来才知道，对于此物，世上是真的没解释。
即便三师兄也说不出个确切，只有猜测。
总之是好东西就对了。
神秘声音喃喃道：“万界气运有用时很有用，无用时很无用。”
“它们不会留在无用之人手里。”
苏酌：“……”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神秘声音：“我手上有一个东西，需要你用你手里的万界气运来换。”
它卖了个关子。
苏酌思考了片刻：“不必了。”
“别急着拒绝，你可知我能给你什么？”空中的声音冷冷道，“你可知这境中的神道气息是由何而来？”
声音在此停顿了许久，苏酌安静地等待答案。
“是因为神道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