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住口。”霍庭周被悔意包围,本就被回忆撕扯着灵魂,捶打他的精神。
迟非晚不劝,还往他伤口上撒盐。
迟非晚笑眯眯盯着他,“庭周,你想自欺欺人,我本不想戳穿,但许清欢找到了大靠山,吹吹风,咱们两家就跟蝼蚁一样,轻轻被捏死。”
“你现在跑去找她,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
迟非晚突然态度转变,霍庭周有点戒备,“你想说什么。”
迟非晚下了车,抬手把打在一起的保镖喝止。
而她把霍庭周带回霍家家老宅,让家庭医生进行面部伤口处理后,才耐着性子跟他说,“我们当务之急是稳住许清欢,而你跟她做了五年夫妻,知道她的软肋。”
“只要你动用手段,重新挽回她的心,咱们两家的危机就会解除。”
霍庭周抛除科技新贵的身份,就是个普信男。
搞定普信男,就是顺着他,捧着他,他就会产生动力。
如今他的心又回到了许清欢身上,迟非晚不能跟他对着干。
就得怂恿他重新拿下许清欢。
一个女人把此生最好的青春给了初恋,即便是两人感情破碎,但心中还是保留着对初恋的美好。
霍庭周不是个会低头的人。
如今他低头,再说点好话,许清欢指不定会心软。
到时,提点要求,也是水到渠成。
一旦两家解除危机,她就可以卸磨杀驴,让许清欢身败名裂。
面部的创伤面实在太大,霍庭周做了面部修正。
麻药过去,伤口密密麻麻的疼。
让他心情格外烦躁,“迟非晚,这话是出于你的本心吗?”
两人又不是认识一天时间,她的脾气还是了解的。
她多么高傲的人,刚才还想杀了他。
这会含情脉脉,霍庭周觉得她笑里藏着刀。
随时都能把他砍死。
迟非晚也料到他会这么问,深深叹口气,又强逼自己热泪盈眶,“五年前,那场轰动世纪的婚礼让我对你一见钟情。”
“这五年时间,我找机会跟你相处,时时刻刻黏着你,就想让你多爱我一些。”
“原以为咱们会和恩爱夫妻一样相处,谁知东窗事发,你我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我嫉妒,愤怒,才会对你发脾气。”
“但庭周,这都是我太爱你了。”
迟非晚长得不差,个头高挑,皮肤白皙,拥有火辣身材。
毕业于世界名校商业专业。
她是货真价实的白富美。
可在感情世界里,她还是失去了理智,变得面目可憎。
毕竟有五年厮混的时间积累,霍庭周怎么会对她没感情。
看着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脸色即便被粉遮掩,还是能看出眼底的憔悴。
他心中动容,伸手擦了擦滚烫的泪珠。
迟非晚迷敏锐抓住机会,“庭周,你信我对你的心,所以,我希望你过得顺心。”
“我爷爷最近的行为有点过火,我会跟他好好谈谈。”
“你现在想去找许清欢,你可以去,我……我不会……呜呜”
迟非晚适当哭起来,直接拿捏霍庭周。
霍庭周把她搂在怀里,竟然摸到了硌手的骨头,“非晚姐,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把脸埋在霍庭周怀里的迟非晚唇角掀起冷笑。
现在才察觉到她瘦了。
男人呀,爱不爱一眼就能看出来。
迟非晚不会被骗。
“我只要一闭眼就会想起掉了的孩子,他总是伸着手叫妈妈,还问我为什么不要他……”
霍庭周渴望当父亲的心愿,和迟非晚是相同的。
他们期盼孩子的到来。
然而,这个孩子因为他的缘故,直接没了。
霍庭周不由想到天道轮回,“这是老天对我的惩罚。”
你自己的问题,凭什么让老天背黑锅。
迟非晚心中鄙夷,恨不得撕碎虚伪的霍庭周,但她脸上一副通情达理,“庭周,这不怪你,是咱们没这个福气。”
“当年你那么护着许清欢,她……算了,往事不再提,只希望她看在和你有过孩子的份上,别为难你。”
霍庭周收藏的记忆又一次被翻开。
他的心又被一阵阵凌迟。
迟非晚不用抬头,都能想到懊悔溢满他的眼眶。
当初许清欢病歪歪躺在病房里,霍庭周跟她在隔间的床上,折腾的浑身都是汗水。
她记得清清楚楚,霍庭周亲吻着她的肚子,满脸憧憬,“非晚姐,你说咱们没白天没黑夜努力,孩子是不是很快就要来了。”
迟非晚笑得风情万种,“你体力这么好,孩子能不来吗?”
现在想起来,只剩下满满的讽刺。
两人又恢复了之前的温馨。
霍潇潇在门外等了许久,才看到轻手轻脚出来的迟非晚,“嫂子,我哥还好吗?”
“这几天他心神俱疲,早早睡下了。”迟非晚撩了撩早已染黑的长发。
她的头发精心护理过。
披在肩头就像搭着一块黑色丝绸。
“嫂子,我知道你心里委屈,本想帮你报仇,但许清欢她……”霍潇潇心中不舒服。
想找迟非晚倾诉。
迟非晚走上前,用手摸摸她的脑袋,语气温柔,“我懂你的想法,但今日不同往日,人家不是咱们可以招惹的存在。”
“你哥明天会去乡下看望许清欢,你要有时间要跟着去。”
“好好跟人家道歉,希望她高抬贵手,别……”
话没说完,霍潇潇炸了,“嫂子,你让我去讨好那个贱人,我做不到。”
迟非晚默默不语,抬脚往前走。
霍潇潇一下子愣住了,不应该继续劝她吗?
她核桃大的脑仁压根搞不懂迟非晚的套路,只能小跑上前,“嫂子,你别走。”
迟非晚借着对方的力气,缓缓转头,“潇潇,你知道怎么做了吗?”
霍潇潇不懂也得装懂,飞快点头。
迟非晚不追究这话的真实度,而是继续叮嘱,“明早你陪着你哥去认错,顺道备上厚礼,装得可怜凄惨点,把自己放在被同情的位置。”
“许清欢要是敢对你们冷脸,那就是他们的错。”
“普罗大众总会同情弱者。”
霍潇潇想想还真是这样,最后决定把许清欢给她的珍宝首饰装一起,忍着肉疼,又拿了一些冬虫夏草。
时间一晃到了第二天。
许清欢是在一阵狗吠声中醒来,没等她下床洗漱,就听到门口传来质问声,“你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