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不大的四方饭桌就摆在小院子里。

    桌子上有酒有肉有小菜。

    这时老管家已经给他拿来了碗筷酒杯。

    王伯....

    盛情难却啊!

    来都来了,这样走了似乎有些不通人情世故。

    于是,他便坐了下来。

    宁虎给他斟满一杯酒,学着常胜的称呼说道。

    “王伯,您来的正好,今日还要感谢您家护院常兄弟出手相助。

    在下早就想与您结识一番,也好日后邻里间相互帮衬。”

    “好说好说。”

    王伯端起酒杯与他们三人举杯共饮。

    .....

    人与人之间最初都是彼此陌生,再通过交往才逐渐熟悉。

    但不得不说,酒这个东西确实能促进交谈,让气氛迅速升温,拉近彼此的距离。

    王伯与宁虎、常胜坐在偏院里吃着卤猪头肉小炒菜,喝着酒。

    老管家在一旁少喝一点作陪。

    这话匣子自然而然就打开了。

    最初他们都有所保留,说的都是一些相互气、无关痛痒的话题。

    随着酒过三巡,气氛愈发热烈,话语也变得坦诚起来。

    宁虎率先打破拘谨,他红着脸,举着酒杯与老管家手中的杯子相碰。

    “义父,当初如若不是您将孩儿捡回来,孩儿早就冻死在那个寒冷的冬日。

    您就是我的亲爹,这一世,只要孩儿有一口气在,就会好好孝敬您!

    来,义父,孩儿先干为敬!”

    说完,宁虎一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老管家眼中满是感伤,拍了拍宁虎的肩膀。

    “虎子,为父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孩子。

    这些年你硬是要靠着自己的努力,在外边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为父都知道。”

    说完,轻抿一口杯中酒。

    宁虎敬完老管家,又斟满一杯酒,举杯敬王伯。

    “王伯,不瞒您说,这处主宅已经空置了好些年。

    义父独自一人居住在这偏院,且他年事已高,这让我时常挂念。

    但我手头事多,也只能隔几天过来住上一晚。

    您能租下这里,带着一家人过来入住,与我义父相处甚好,那便是与我老爹有缘。

    以后还请王伯父一家帮着照看着些我老爹,我这个做儿子的在外面也能安心不少。

    你们要是有什么为难之处,尽管开口,只要我宁虎能做到的事,定不会袖手旁观。”

    王伯笑着举杯与之相碰,一饮而尽后才说道。

    “宁虎,老汉还未见过你之前,就听闻过你的大名。

    原以为咱们之间不可能会有所交集,却因为老管家而相识。

    此时能坐在一起喝酒畅谈,确实是莫大的缘分。”

    王伯说到这,看了看一旁默默吃着东西的常胜。

    “说来惭愧,咱们家刚搬来不久,不但没有关照过老管家。

    还给老管家添了不少麻烦,这小子住在这边,还让老管家给他做饭吃。”

    老管家摆了摆手。

    “这都不叫事,你们家出粮食油盐了,常胜这小子也肯帮老朽干活。

    倒是王武这时你刚从外面回来,可听说了你家两个大姑娘想租老朽在东大街的铺子?”

    王伯微微一笑,咋没听说,他就是为这事过来的。

    “听说了,俩闺女说老管家那铺子原先是卖米粮的,她俩说省得重新装点门面,那便租来卖米粮好了。”

    这话一出,老管家和宁虎都不可思议的看着王伯。

    见过宠闺女的,没见过这么宠闺女的。

    俩姑娘年岁小随性而为也就罢了。

    他这个当爹的不但不拦着,还跟着瞎起哄。

    不过这终究是别人家的事,老管家只是好心提醒。

    家有家规、行有行规,有些事不该问的,就该及时闭嘴。

    王伯有心与宁虎熟络,便与他交谈起来。

    老管家在一旁微笑着倾听。

    只有常胜该吃吃该喝喝,王伯一进来这院子,就给了他一个不许乱说话的眼神。

    他懂,他都懂,绝不泄露王伯和暗香的秘密任务。

    主要是他都不用隐瞒,因为他本身就不知晓。

    常胜是个能用拳头解决就不想用脑子的人。

    但要说国公夫人是随随便便派了他出来凑数,那倒也不至于。

    毕竟常胜的身手在国公府一众护卫里面,算得上是凤毛麟角。

    不然他这名字早被人耻笑了。

    就如此刻,国公夫人坐在书案前给暗香他们写着回信。

    突然就想起了还有这么一个人,便顿住了毛笔,思忖片刻后说道。

    “牛嬷嬷,你说那常胜还在不在清水县的驿站?

    距离王武他们那么近,不如就让他跟着王武怎样?

    府里培养一个真正的高手出来也要好些年,丢了怪可惜的。”

    牛嬷嬷在一旁帮着磨墨,一听便知夫人这是已经有了决定。

    忙笑着说。

    “还是夫人心善,不忍心那脑子不灵光的常胜在外面吃苦。

    跟着王武总比在驿站给人做杂役好,没准还能在关键时候起到保护小主子的作用。”

    国公夫人放下手中的狼毫笔,轻笑出声。

    “你这老货,本夫人的大孙儿还在月红那丫头的肚子里呢,你这就小主子的叫上了?”

    “夫人呐,这可是您第一个亲孙儿。

    月红那丫头若是还在府里,那不得山珍海味奴婢成群的伺候着。

    如今她怀着孩子在那穷乡僻壤的小县城。

    别人不知道这孩子的存在,也只有老奴能私底下叫一声小主子了。”

    牛嬷嬷说完还哀怨的看了国公夫人一眼,抢先就帮那还没出生的孩子委屈上了。

    国公夫人只当没看到她那哀怨的小眼神,微笑着说道。

    “你拿着本夫人的印章去账房支一万两银票过来。

    这路途遥远多有不便,唯有银票可以夹在信里一并寄去,能快些抵达。”

    “是。”

    牛嬷嬷福了福身,拿着国公夫人的印章去了府里账房。

    等她取了银票回来,国公夫人信已写好,再次吩咐道。

    “牛嬷嬷,你去将三少爷寄给月红的三封书信取来,这次一并给寄过去吧!”

    “嗳,老奴这就去拿。”

    牛嬷嬷喜滋滋的去取来收藏了好些日子的三封书信。

    庆幸着三少爷的心意总算能送到月红姑娘手上。

    国公夫人将其仔细地与自己刚写好的那封连同银票一起装入信封,用火漆封口,交到牛嬷嬷手中。

    “安排个稳妥的人,尽快送去驿站,切莫耽误了。”

    国公夫人叮嘱道。

    “夫人放心,老奴定会办好此事。”

    牛嬷嬷应下,却磨蹭着没走。

    国公夫人轻笑一声,走到铺着锦缎的软榻边坐下,挑眉看向牛嬷嬷。

    “本夫人知道你这老奴心里有话不吐不快,说吧。”

    牛嬷嬷这才凑近了些,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容。

    “夫人,老奴是想着,月红姑娘怀着三少爷孩子这事,您瞒着谁都可以。

    是不是该告诉三少爷一声,好叫他这个亲爹知晓孩子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