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也有小厅,招待人不成问题。

    进院子前,易华年见到的老太太和小月娥,这位老人家他先前见过一次。

    他施了个晚辈礼。

    “老夫人,咱们又见面了。”

    老太太满脸笑容,言辞间隐晦的带着些哀求。

    “是啊!易郎中,今日又要劳烦您了,只希望咱们家树林那腿真能治好!”

    易华年正色道。

    “老夫人且安心等候,在下自当竭尽全力为柳大叔医治。”

    说完转身跟着王伯和柳月初进了一号院。

    老太太和小月娥没有跟着进去。

    这是一家人商量后的决定。

    这次治腿不是单纯的隔着衣衫检查。

    为了能更精准地诊断和治疗,需要将伤处完全暴露出来。

    是以家中女子除了徐氏可以在一旁,其他几个都不得入内。

    老太太年岁大了,担心她听到儿子呼痛声会难过,也被排除在外。

    易华年作为郎中,自然知晓这种治疗对于病人来说是极大的挑战。

    不仅是身体上的,更是心理上的。

    进入厅后,王伯邀请易华年坐下。

    柳月初给易华年和他的小厮倒来茶水。

    王伯出声说道。

    “易郎中,先用茶,请问治疗之前我们需要准备些什么?”

    易华年轻抿一口茶水,然后回答。

    “还请府上准备热水和干净的棉巾,治疗用的工具和草药我们都已带来。”

    王伯点点头。

    “这些我们早已备好。”

    “既如此,我们这就去为柳大叔医治。”

    易华年放下茶杯,便准备去给柳树林医治。

    “易郎中,稍等一下。”

    王伯站起身,大步往外走去。

    到了院外就看到月红和暗香站在那里。

    暗香还在往院子里丢着小石子,月红双手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杯水。

    “好了,小闺女别往里丢石子了,也不怕砸到人,说说你俩干啥来了。”

    王伯摸着他那为数不多的胡须笑着问。

    月红端着托盘走近一些,小声说。

    “爹,这杯水里放有止痛药,您拿进去让我阿爹喝了,治疗的时候可以减轻痛苦。”

    王伯双眼微微眯起。

    这难不成是大闺女从她那个神秘空间里倒腾出来的?

    “大闺女啊,这可是事关你亲爹的身体,咱们可不能乱来,你不懂医术,这药可能行?”

    王伯一脸认真地问道。

    月红眨巴着眼睛,一脸的你信我。

    “爹,您放心,这药没问题的,妹妹都试过几次了,我不会拿阿爹的身体开玩笑。”

    一旁的暗香张大了嘴....

    还真是同一种药啊?

    姐姐又说只能管两个时辰?

    自己明明喝一次,整个小日子期间都不会痛啊!

    王伯看向暗香,好像在问你什么时候试过。

    暗香连忙帮月红保证。

    “爹,您就放心的拿去让柳叔喝,姐姐还能害自己的阿爹不成?”

    王伯想想也是,犹豫了一下,从月红手上接过托盘。

    “那好吧,但愿能有用。”

    “等一下,这药喝了需要一盏茶后才开始起效,爹您还得拉着易郎中多聊一会。”

    月红好心提醒着。

    “嗯,爹知道了。”

    王伯转身回到厅,对易华年抱歉的说。

    “易郎中先坐一会,老汉我才记起柳兄弟饭后还没喝水,这会该渴了。”

    说着就端着托盘去了柳树林的房间,将水递给柳树林。

    “柳兄弟,先把这止疼药喝了,易郎中说能减轻些痛苦。”

    柳树林接过一饮而尽。

    徐氏在一旁问。

    “王大哥,我这就去请易郎中进来给孩他爹治疗吧?”

    “不急,易郎中刚到,得等他喘匀了气,是咱们指望着人家帮治疗呢,可不好催促。”

    “那是那是。”

    徐氏和柳树林都很赞同。

    于是,王伯又回到了小厅,和易华年天南地北的开始了闲聊。

    眼看着柳月初给易郎中续上了第二杯茶水,王伯才结束了聊天。

    笑着说。

    “易郎中,没想到你如此年轻就这般博学多才,咱们这就去为我那柳兄弟医治吧!”

    “有劳王伯父带路。”

    易华年忙站起身,再不开始治疗就该喝饱了。

    ......

    房间里,一切准备就绪。

    易华年轻轻握住柳树林的手,温声道。

    “柳大叔,莫要紧张,咱们一步一步来。”

    柳树林点点头,坚强的说道。

    “易郎中,您尽管治,我能受的住。”

    徐氏在一旁眼眶微红,看起来比柳树林还紧张。

    易华年轻轻掀开薄被,看到那扭曲变形的断骨处,眉头紧皱。

    他仔细地触摸着断骨的位置,判断着伤势的严重程度。

    “王伯父,麻烦您按住柳大叔的肩膀,月初,你来帮忙固定住这条腿。”

    得益于刚刚的聊天,易华年知道了柳月初的名字。

    王伯和柳月初依言照做。

    易华年神情专注,深吸一口气,开始尝试手法复位。

    柳树林咬紧了牙关,紧闭着眼睛,迎接即将到来的剧痛。

    易华年一边操作,一边安慰鼓励。

    “柳大叔,忍住,很快就会好一些。”

    徐氏拿着帕子帮柳树林擦汗,却发现他睁开了双眼,满眼疑惑。

    徐氏还以为当家的疼到麻木了,更加心疼...

    一点没感觉到疼痛的柳树林也处于自我怀疑中。

    只有王伯看出这是大闺女送来的那杯水的功劳。

    竟有如此神奇的效果?

    经过一番努力,断骨初步复位。

    易华年迅速用准备好的木板和布条进行固定包扎。

    而后让柳月初将熬好的草药端来,轻轻为伤口擦拭上药。

    “这几日一定要卧床休息,不可随意动弹。我会定期来复查,根据恢复情况调整治疗方案。”

    易华年擦着额头上的汗水嘱咐道。

    心下对柳大叔佩服不已,真是条硬汉子,这种程度的正骨都能忍住不啃一声。

    柳月初也很佩服阿爹。

    不愧是自己的爹,硬是以身作则给自己上了一课。

    徐氏、王伯、柳月初都对易郎中感激不尽,恭送他往外走。

    易华年走出院子,此时艳阳高照,他用手遮挡了一下阳光,便看到院外站着不少焦急等待的人。

    有老太太、小月娥,月红、暗香、还有常胜。

    易华年微笑着对老太太说。

    “老夫人,目前还算顺利,接下来就看后续的恢复了。”

    老太太双手合十,连连向易华年道谢。

    暗香取下腰间的荷包,上前一步。

    “请问易郎中,诊费多少银子?”

    易华年看着这个曾经搭救过他和祖父的小姑娘,温声说道。

    “姑娘于我有恩,这诊金就不必了。”

    暗香却坚持要给。

    一码归一码,且易老爷子已经让人送给谢礼,她可不想因为一点银子亏欠人情。

    有时候人情比钱财还难以偿还。

    .....

    常胜将易华年主仆俩送至门外,径直去了门房。

    易华年看着他的背影,心下思索,这位莫不是那位小夫人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