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隐隐能听到那些解差喝斥犯人的声音。

    “这得等到什么时候呀?”

    暗香蹙着眉嘟囔。

    姑娘自打有孕后,如厕的次数比以前多了些。

    这样慢悠悠的跟在流放队伍后边,一会姑娘想如厕了,可不好找合适的地方。

    王伯无奈地叹了口气。

    “只能跟着他们先走一段,等到了开阔些的地方咱们才能过去。

    流放的队伍都由地位低下的解差押送,他们粗鄙蛮横,可不好招惹。”

    暗香倒不惧解差,但他们这是在办公差,能不招惹还是别招惹的好。

    她便想着能不能过去说说,让他们腾点地方,给让一下道。

    刚要下马车就被月红轻轻拉住了衣袖。

    “妹妹,莫急,想来也耽搁不了太久。

    你看他们那么多人,又是马儿又是板车,这两边都是农户的庄稼,肯让道都没地方可让。”

    暗香想想也是,便和月红又坐回马车里。

    时间一点点过去,前方的队伍时快时慢,始终没走到开阔的地方。

    王伯也有些沉不住气了。

    将马车赶的离前面的队伍近了些,想用这种方式促进队伍的速度。

    前方传来一阵喧闹。

    “求求官爷,给口水喝吧,我家夫君实在是撑不住了。”

    一个女子带着哭腔哀求道。

    “哼,三族流放之人,哪来这么多要求!”

    骑在马上的官差厉声喝道,不仅没给水,还一鞭子抽到那女子背上。

    “啊..”

    女子惨叫一声,扑倒在地上。

    离得近,坐在马车车厢里的暗香和月红都听到了惨叫声。

    她俩对视一眼,心中皆是一紧。

    这就是被流放路上的遭遇吗?

    她俩倒是听说过,只是没想到能亲眼看到。

    这时,一个老者因体力不支,晕倒在了路边。

    “老子叫你装。”

    那骑在马上的解差冷哼一声,又举起了手中的鞭子。

    一个中年男人及时扑过去护住了老者。

    解差的鞭子狠狠抽在中年男人的后背上,衣衫瞬间被抽破一道血口子。

    骑在马上的解差一看,还有人敢强出头,他邪火更甚,再次扬鞭欲打。

    裤腿却被人大力的抓住,紧接着一股大力将他扯到地上。

    随后重重一脚就踩在他的胸口。

    解差眼里冒出了怒火,忍着胸口的疼痛骂道。

    “谁他娘的不长眼,敢拉老子下马?”

    “是老汉我,你待如何?”

    王伯一向人畜无害的脸上第一次有了怒气。

    马车车厢里,暗香看的两眼泛光。

    月红则是疑惑的问。

    “咱爹啥时候过去的?”

    暗香答:

    “我刚刚看着那边,也没留意到。

    话说咱们不是商量好,接下来的路不出头了么?

    老爹咋又管不住他自己了?”

    王伯面色阴沉,俯身抓住了这个解差的脖子。

    “你这衙役,如此虐待流放之人,今日老汉便要了你的狗命!”

    说罢,王伯手上用力,竟直接拧断了解差的脖子。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周围的人都惊呆了。

    包括坐在马车里的月红和暗香。

    “咱爹他....真下狠手了啊?”

    月红喃喃自语。

    她不是可惜那解差的狗命。

    像这种面对苦苦哀求的妇女和晕倒的老人都能下狠手的人,本就死不足惜。

    这样的人一路押送犯人走下去,还不知道会害死多少条性命。

    月红曾听国公府里婆子们聊天。

    说是那些官员犯了事,流放路上要是由性情特别乖张的解差押送。

    不仅家中女眷的清白不保,到了流放地,犯人的数量更是不到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