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您该不会是出现幻听了吧?”赵清芜打趣道，“要是不舒服，我们可要去卫生院看看，耽误了可不行。”
赵奶奶不承认自己耳朵不好，“还真不是我耳朵不好，而是……”
她在赵清芜的耳边小声说道，“养鸭子在水库那边，可咱们这附近好像也有人养，还不是一只两只，你说这事儿奇怪不？”
“会不会是丢了的小鸭崽？”
“你是说有人偷鸭崽？”赵奶奶吓得捂住嘴巴，也提醒赵清芜不要说出去，“阿芜，这是别人的事情，我们还是不要管了。”
可那是厉远庭的事情。
他花了两千块投资的鸭场。
“奶奶，我不管，”赵清芜安抚了赵奶奶，心想着怎么和厉远庭说这事儿比较好。
奶奶年纪大了，睡眠不好，所以被鸭叫声惊醒，那如果……
“阿芜，想什么呢？”
听到厉远庭喊自己，赵清芜连忙朝堂厅看出，见他身上都湿了，便问道，“你这是干什么去了？赶紧把衣服换下来，万一着凉……”
“去捞鸭子了，”厉远庭熟悉水性，“水库太大了，一下子放出去，鸭子就散开来……”
赵清芜脑海里有小鸭子撒丫子乱游的画面，然后就是厉远庭跳下水不停追赶的样子。
她忍不住笑出来。
“你笑什么？”厉远庭感觉自己很狼狈，这并不是件值得好笑的事情。
“你抓回来几只？”
这才是让厉远庭恼火的事情，“没有多少次，水库那么大，我抓了这只那只不见了，网兜都捞不着。”
赵清芜忍住不笑，眼睛亮晶晶的，“你先去洗澡，晚上过来帮我守着这些包。”
厉远庭没想太多，满口答应了，“行，那我穿暖和点儿。”
赵清芜给他煮了姜汤，他喝完后才发现她今天格外的关心他。
“阿芜，如果你是因为我帮你搞定运输的事情而这么对我的话，我会很不舒服，”厉远庭端着完去后院冲碗，洗干净之后放回到碗橱。
“那你可真是想多了，”赵清芜道，“晚上请你陪我守着这些包，你又刚下了水，不驱寒气，晚上怎么受得了？”
厉远庭囧得不行，“也是，是我想多了。”
到了晚上，赵清芜格外留意外面的动静。
但是好像并没有奶奶说的那种情况。
厉远庭端着大茶缸子坐在门槛上，望着天空颇为感慨，“今晚的天空真晴朗，能看到星星。”
赵清芜回神，看着他，“你说什么？”
“星星，很好看，”赵清芜抬头，确实能看到好很多星星，但她的心思不在这上头，“我们到处逛逛吧？”
“逛逛？大黑夜的？”厉远庭一脸迷惑。
“对。”
“那走吧。”一定是阿芜白天不好意思被人看到，所以要晚上逛逛。
晚上也好，也挺浪漫的。
“阿芜，这是你第一次主动约我，我很开心，就是天气有点儿冷，你的手僵不僵？”
“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穿过邻居家的门前小路，赵清芜隐约有听到鸭子叫唤的声音。
厉远庭愣怔了一下，“什么声音？”
“鸭叫。”
“鸭场离这儿这么远，怎么会听到鸭子的叫声？”
“不是鸭场里的鸭叫，是这边……”赵清芜示意他不要出声，“你多留意一下。”
偶尔传来的一下鸭叫声突然清晰起来。
“有叫声，”厉远庭也听到了，“该不会就我那些丢了的小鸭子吧？”
“还不能肯定，不过……”赵清芜现在觉得养鸭子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万事开头难提现得淋漓尽致，“要给鸭子做标志了，要不然，不出一个月，你的鸭场肯定要空了。”
“行，我知道怎么做了，”厉远庭现在明白赵清芜为什么要大晚上出来逛逛了，不出来都不知道他的鸭子有可能散落在邻居家的个个角落。
赵清芜松了一口气，厉远庭果然是城里来的，是个通透的人，只要稍微提点一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阿芜，谢谢你，”此时此刻，厉远庭总想说点什么，可是到了嘴边的话，又不敢说出来。
“小事儿，你不也帮了我吗？”赵清芜笑着摆手，“钥匙带了吗？”
“带了，”厉远庭拍了拍口袋，神秘笑道，“走，过去看看。”
说完，拉着赵清芜往自己身边靠，“别冻着了。”
“嗯，”赵清芜不自在地分开些许。
夜半的杨梅村灯都熄得差不多了，村委办公室的灯却还是的亮堂堂的。
两人默契地躲一边去了。
“我去看看，”赵清芜让厉远庭不要跟过来，自己猫着腰悄悄地去了窗子底下。
透过满是灰尘的窗户，她看到孟支书拿着一叠钱，数了又数。
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爱不释手是正常的。
可大半夜不睡觉在这边数钱，又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确实让人起疑。
半个小时后，孟支书关了灯，带上门离开了。
“怎么样？”
“一直在数钱，数了起码有十遍。”
厉远庭脸色不好看，“不至于吧？”
“进去看看，”赵清芜确定孟支书走远了，便悄悄推开门，蹑手蹑脚进去。
厉远庭拿出办公桌的钥匙，试了一下就打开了。
一股子钱的味道冲了出来。
“数数。”
厉远庭拿出手套，开始数钱。
“你准备得够充分的，连手套都带来了，这是知道孟支书用口水数钱？”
“我是怕有人偷你的包，方便拿家伙。”
赵清芜悄悄扯了下嘴角，看他数完，便问道，“多少？”
“和账本核对，少了五块钱。”
鸭崽进鸭场也就五天时间，这是一天少一块的节奏。
“你咋想？”这是他的钱，赵清芜不方便帮他拿主意。
这样一天少一块，回头鸭子还没卖出去，钱没了，鸭崽也要没了。
“看我的，”厉远庭往抽屉里抓了一把，稍微数了一下，二十块钱，“这事儿得让孟支书警醒一下，每天一块钱，虽然不是很多，但偷了就是偷了。”
这人办事比自己还狠，还好孟支书没有高血压，否则肯定要吓得脑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