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兴业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还说我？你少吃点吧，嘴都塞不下了。”
我们互不相让，边吃边较起劲来。
余正没有说话，只是一味地记录着。
袁雄笑了笑，不以为然道：“你们喜欢次，就多次点，要系不够次，偶给你们叫服务生哇！”
“袁叔，那怎么好意思呢？”
汤兴业感动到哭。
话虽如此，嘴里可没少塞东西，没一会儿，大半盘蜜瓜就进了他的肚子里。
这蜜瓜是上好的品质，非常甜，在外面买可不便宜，他是不会错过任何一个能享受的机会的。
嗝……
半晌后，他摸了摸肚子，饱了。
“汤阿弟，还要唔要次哇？”袁雄笑着问。
汤兴业连连摆手，矜持地说，那怎么好意思呢？
我和余正都无奈地摇了摇头。
随意聊了一会儿天，大概过了五分钟左右，面前的屏幕突然一亮，只见上面出现了一张男人的脸。
男人穿着西装，方正的国字脸，眼神精明，嘴角微微上扬，似乎随时准备开口。
他就是此次拍卖会的主持人罗成。
罗成手边放着一个黑檀木制成的锤子，看起来价值不菲。
随着锤子的敲下，拍卖会正式开始。
因为是第一次参加拍卖会，我们不由得有些紧张，没敢发出一点声音，视线一直牢牢盯着屏幕。
袁雄翘着二郎腿，抿了口香槟，然后慢条斯理地放下，宽慰我们道：“唔紧张啦。”
我们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
房间内的灯光突然暗下。
“各位来宾，欢迎来到本次的高档玉石拍卖会。今天，我们将为大家呈现一系列稀世美玉……话不多说，就让我们开始第一件拍品的竞拍。”
随着他话音落下，一位穿着绿色旗袍的女子，端着一块盖着丝绸木板缓缓走上前。
她将丝绸缓缓揭开，底下竟是一块巴掌大小的羊脂玉。
质地细腻纯净，状如凝脂，在灯光下，微微透着油脂般的光泽。
“清代恭亲王府羊脂玉，起拍价——五十万！每次加价不少于五万。”
“有请各位出价！”
我还没从五十万的声音中缓过来，就看到屏幕上出现一行评论。
五十五万！
主持人脸色堆满了笑容：“5号包厢的刘先生出价五万，五十五万，还有更高的出价吗？”
很快，屏幕又出现一行字。
六十万！
六十五万！
七十万！
……
“1000万，还有人出价吗？1000万第一次！1000万第二次！1000万第三次！成交！”
主持人手中的锤子高高举起，重重敲在我们的心上。
夭寿了，这么贵？
我几乎要惊掉下巴，这才第一件拍卖品，就那么贵，真是吓死人了。
就算我有1000万，我也不敢这么花啊。
相比于我们的震惊，袁雄似乎对此习以为常，面不改色地看着那些人出价。
“袁叔，你怎么不拍啊，我看这块挺好的啊。”汤兴业忍不住问。
我斜了他一眼，忍不住损了一句：“你还能看出明堂来？”
汤兴业啧了一声，对我挤眉弄眼的：“那可不。”
他虽没见过这种好东西，但那羊脂玉润成那样，就跟羊油似的，肯定不一般。
袁雄哈哈一笑，摸索着脖子上的玉佛牌，往沙发上一靠，“东西系不错啦，但是偶今天来，不是为了这种小卡拉米的啦。”
1000万的……小卡拉米？
我默默往嘴里塞瓜。
也不知道我哪天才有底气说出这种话。
与此同时，我不禁好奇，对于袁雄来说，到底是什么才算重量级的呢？
很快，第二件竞品被端了上来。
这是一件来自缅国老坑的翡翠原石，重达五公斤，起拍价五十万，每次加价不得少于十万。
灰绿色的石头，静静躺在盘中，原石表面已经有了风化的痕迹，但透过几处开窗，隐约可以看到内部透出的绿色光芒。
这个总是好东西了吧？
我不自觉地看向袁雄。
袁雄并没有动，而是饶有趣味地看着主持人。
六十万！
七十万！
八十万！
……
屏幕上那些数字刷得很快，那些人几乎毫不犹豫地出价，其中8号厢的黄女士和7号厢的李先生一直互相追逐，不相上下。
究竟花落谁家？
一分钟后，在8号李先生出价一千二百二十万，之后就没有人再继续加价，随着主持人落下锤子，我们这才得以呼吸。
总感觉这李先生被人下套了。
第三件拍卖品是一套浑然天成的红玛瑙葫芦，起拍价四十万，最后以三百万成交。
第四件则是和田玉原石……
“哈啊，两百万，竟然还没之前的高。”
“之前那个还没指甲盖大呢，都九百万了。”
汤兴业和余正开始窃窃私语。
随着拍卖会的进行，时间线被慢慢拉长。
我们从刚开始的兴奋，到最后逐渐麻木，甚至无聊到开始打瞌睡。
果然值钱的东西看多了，也就那么回事儿。
我现在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有钱人的松弛和疲惫。
现在已经拍卖了十多件拍卖品，这期间，我一直在观察袁雄的反应，发现他都只是看看，并没有出过价意图。
拍卖会已经快进入尾声了，他到底在等什么？
再不下手的话，拍卖会都要结束了。
直到下一件拍卖品端上来的时候，我看到袁雄微微坐正了身子。
终于要出手了吗？
我不由地也坐正了身体，既好奇又期待，能让袁雄重视的东西，肯定不俗。
可没想到的是。
他只是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就继续吃葡萄。
不是……
袁雄注意到我的视线：“芥么了，友仔？”
“没事没事。”
我尴尬地摆摆手，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又过了一段时间，我已经昏昏欲睡。
镜头缓缓切换，只见旗袍女子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一个黑色石块，看起来比足球稍微小一点，灰扑扑的，毫无光泽，跟之前的拍卖品相比，在外观上，可以说是平平无奇了。
今天该见识都已经见识过了，我甚至天高地厚地觉得，这玩意儿不怎么样。
结果，屏幕上主持人笑着开口：“接下来这一件，就是今晚最后的卖品，也是本店今天最大的诚意——一颗绝对能开出帝王绿翡翠的玉石，起拍价，一千万！”
原本毫无形象坐着的袁雄，双眼一亮，一拍大腿坐得笔直。
“来了昂，偶滴大宝贝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