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苏岑欢不知道说什么。
她坐了下来，在陪着时笙吃饭。
时笙吃的不多，大概是肠胃不舒服的关系。
苏岑欢吃了点东西，她的表情一直都是欲言又止。
“放心，我好的很。”时笙也知道苏岑欢担心什么，“这种事发生多了，应对起来就很从容了。”
是真的波澜不惊，没任何情绪反应。
“你……”苏岑欢反而不知道要怎么安抚时笙了。
因为苏岑欢是看着时笙的态度和反应不断在发生变化的。
从最初的信任，到怀疑，再到渐渐瓦解，最后的崩溃，和宋璟岩大吵大闹。
一直到现在，时笙好似麻木了。
甚至媒体的记者都已经怼到时笙的面前，连卖宋璟岩和蔡明湄暧昧的照片都已经这么坦荡了。
那是常年对时笙的了解，让苏岑欢有了一种感觉。
时笙要放弃这段感情了。
在这样的冲击力里，苏岑欢安静了一下，也真的问出口了。
“时笙，你是不是想放弃？”苏岑欢问着的时候，拧眉看着时笙。
时笙却不答反问：“岑欢，初恋对你而言算什么？”
时笙的初恋，大抵就是慕璟。
而慕璟也就是宋璟岩本人。
在时笙看来，这种感觉其实是一种舍不得，眷恋，还有的是年少时的冲动和憧憬。
所以综合起来，会让人欲罢不能。
你想放弃，很难。
可是一旦你被伤害的遍体鳞伤，那是一种人类自保的本能，你会远远的躲开。
也许终有一天，你看见的时候，你会觉得感慨万千。
但这一切已经过去了。
时笙很安静，苏岑欢被时笙问的一愣，而后倒是很认真的看着时笙。
“初恋对我而言，是一段美好的记忆，大抵在内心深处永远抹不掉。”苏岑欢应声。
苏岑欢说着微微停顿，才想继续安抚时笙的时候，时笙却已经忽然开口了。
这话，让苏岑欢瞬间错愕，大抵是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蔡宁就是蔡明湄。”时笙应声。
“时笙，你怎么确定这件事的？”苏岑欢回过神，很认真的问着时笙。
这个想法，时笙提及过，但是苏岑欢觉得荒诞。
别说苏岑欢，时笙自己都觉得荒诞的要命。
但现在时笙这个口吻，就是明白的告诉苏岑欢，这已经是一个事实了。
时笙没多解释。
她大概把事情复盘了一下：“蔡宁的记录太干净了，所以我找人深入查下去，然后发现蔡宁所在的公司和蔡家都有微妙的牵连，所以蔡宁才可以升职的那么快。另外，那天我们不是也看见了蔡宁和蔡家的来往吗？”
包括蔡宁和慕璟边上的那个幕僚的轨迹是一样，还有和蔡家诸多的联系。
苏岑欢很安静的听着，然后就忽然沉默了。
“所以……”苏岑欢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嗯，所以初恋的力量大概是很伟大的。何况，宋璟岩从来就没忘记过蔡明湄。”时笙低头，笑的很嘲讽。
苏岑欢没说话，因为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很多事越发显得荒诞以后，就多了不确定，变得完全无法预判了。
倒是时笙看见苏岑欢安静，很轻的笑出声，反过来安抚这人。
“一个人有时候也挺好的，你现在单身，不是自由自在吗？”时笙笑着问苏岑欢。
苏岑欢被时笙怼的有些回答不上来，还没来得及开口，时笙的声音再一次的传来。
“何况，陆家现在不安定，大哥一个人在陆家，表面看起来云淡风轻，大概也是焦头烂额。我在江城能给陆家分担的太少了，所以我要是回去的话，大抵会好很多。”时笙说的倒是很平静。
“那宋翊呢？”苏岑欢问着时笙。
苏岑欢知道，宋翊是时笙的命。
但是若是时笙和宋璟岩分开，宋家是绝对不可能把宋翊给时笙的。
那时候时笙又要如何。
因为宋翊的事情和宋璟岩在对薄公堂吗？
所以苏岑欢不可能不担心。
反倒是时笙听见这个问题的时候很安静，好似在思考什么。
等了一阵，时笙才淡淡开口：“小翊是一个大孩子了，愿意跟着谁，勉强不了。也许我最初很在意小翊的监护权，现在我觉得，好似也不是那么重要。你不能否认的是，宋璟岩把宋翊教的很好，换做我的话，可能做不到他这样。”
所以这意味着，对于宋翊，时笙也可以不带走。
苏岑欢愣怔，这下是更肯定了时笙想离开的心。
因为时笙连宋翊都放弃了。
想到这里，苏岑欢不免有些不胜唏嘘。
“你就不怕真的宋璟岩和蔡明湄重新在一起后，蔡明湄对宋翊下手吗？蔡家什么人，你很清楚，何况，没有后妈容纳的下前妻的儿子。”苏岑欢提醒时笙。
“小翊并不是省油的灯。”时笙应声，“若真的有这一天，我会接他离开。”
所以，事已至此，时笙的话都说到这里了，苏岑欢也不吭声了。
很快，苏岑欢转移了话题：“先吃饭，别胡思乱想。”
“好。”时笙点头。
两人也真的不提及这个事情，好似一切都没发生过，聊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八卦。
但是苏岑欢也注意到了，时笙的眼神偶尔还是落在手机屏幕上。
她想，时笙大抵也没嘴巴上说的那么大方，还是在等着宋璟岩时候会主动联系，主动解释。
只是苏岑欢也没戳破。
一直到她们吃完烤肉，时笙的手机也没响起。
时笙表面云淡风轻，看不出任何情绪。
好似对于这一切，她完全不在意。
“我送你回去。”苏岑欢看向时笙。
时笙点头。
两人这才一前一后的离开餐厅，很低调，也并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在回去的路上，苏岑欢和时笙也不怎么聊天，一直到车子停靠在时笙居住的公寓。
时笙道了谢，这才下了车，安静的朝着公寓内走去。
苏岑欢看着时笙的背影，最终无声的叹息。
……
同一时间，医院内。
宋璟岩挂断电话后，就匆匆回到了抢救室门口，司擎苍依旧还在门口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