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缭绕、视野模糊。
衬得霍泯眸底情绪愈发深晦难测。
被他这么一言不发，眼神凛然地盯着。
慕鸢有些心虚。
但嘴上还是解释：“毕竟薇薇安跟唐娜娜不合，再被她撞见，只怕我们两个都会有麻烦，所以我也是想着，避免麻烦，才要搬出去。”
霍泯意味不明地勾唇：“说说看，能有什么麻烦？”
慕鸢觉得他明知故问。
表情染上几分清冷：“薇薇安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打击唐娜娜的机会，说不定，她下次会故意引媒体过来，曝光我们，届时我们结婚的事情就会走漏，而你必定也要陷入桃色绯闻的风波，集团必然会受到影响，所以，我认为我们可以预知对方所想、提前防范。”
她分析的头头是道。
霍泯似笑非笑：“这么会分析别人的想法，不如也分析分析我的？”
慕鸢对上他幽沉黑眸。
本能就不想接话茬。
但他睇得紧，根本没给她机会逃避。
“或许是我多虑，但我认为，凡事往最坏方向想，才能有备无患。”
霍泯指节穿梭入发，将打湿的发捋至脑后，骨相分明的五官愈然凛冽：“你说的对，有备无患，既然这样，回去我们就搬入北苑那幢新别墅住。”
慕鸢错愕。
“我不是这意思。”她赶忙说。
霍泯眉梢轻挑：“不喜欢别墅？那就城区那套公寓，虽没别墅新，但先住着，改日再装修。”
慕鸢面色复杂：“我意思是，我自己搬出去住。”
霍泯眸色顷刻间阴沉。
看得慕鸢后颈没由来得一凉。
她尝试解释，想缓解当前这冷寂气氛。
“我终究要搬出去的，所以也算是提前找房子。”
但霍泯周身气压更低，显然，她的缓解失败。
他唇角噙着抹冷笑，无情否决：“你想都别想。”
慕鸢猜到他不会轻易同意。
但没想到他态度这么坚决。
她面色凝重几分：“现在离当初我们约定好的时间没多久了，我需要提前找房子，到时候才不会手忙脚乱、找不到地方住。”
霍泯哂笑：“我赶你了？”
慕鸢心累：“霍泯，我是很认真在跟你说这件事。”
水花随着他覆身动作而轻溅。
溅及她眼下，她条件反射地眯起眼。
下一瞬。
他那张矜贵冷冽的俊脸，近在咫尺。
慕鸢心惊睁大眼。
他眼瞳幽暗无比，似藏匿着危险的深潭：“搬出去这件事，免谈。”
她疲惫：“你不同意，我也是要搬出去的，婚，我也是一定要离的，所以你何必阻拦，这样我们日后连朋友都做不成。”
霍泯扯唇：“我从来就没想跟你做朋友。”
慕鸢蹙眉。
却听见他沉声又坚定：“我只想你做我老婆。”
慕鸢纠正他：“马上就不是了。”
霍泯面色阴鸷，一字一顿：“永远都是。”
“你说这种话，不觉得讽刺吗？”
他好整以暇：“就事论事，哪来讽刺。”
他前脚才为白月光手下留情。
后脚就来她这跟她纠缠不清。
但慕鸢现在，一点也不想跟他纠缠。
她漂亮杏眸染满清冷：“你别自欺欺人了，你心里还有唐娜娜，既如此，你又何必揪着我不放？”
霍泯声线冷沉：“谁告诉你，我心里有她了？”
慕鸢匪夷所思：“你一定要我把话说透吗？你都不会难堪的吗？”
霍泯薄唇紧抿：“我是冤枉，不是难堪。”
慕鸢气笑了。
也不再留什么情面了：“唐娜娜一哭，你就心软，这不就证明你心里有她？得亏是我命大没死，不过，就算我死了，可能她哭上一哭，我的命就这样被草芥了吧。”
霍泯眉梢顿挑：“你怎么知道她哭我就心软，你看到了？”
她确实看到了。
还目击全程。
但她当然不会说：“总之，国庆后，我会搬出去，这件事我认为没有讨论的必要了。”
霍泯没应声，只是那凝向她的黑眸，眼神怪异。
她扫了眼边上，确定没有异常后。
掌心贴上边缘，压声：“泡的时间够长了，妈不会怀疑的，我先回……”
‘去’字还没出口。
就听见他声寒如刃：“你急着搬出去，是为了谁？”
慕鸢刚准备发力的小臂松懈。
不解回头看他：“什么？”
他黑眸沉沉，可慕鸢却本能嗅到了暴风雨前才有的诡异静谧。
离开水面的双臂被风吹得阴凉。
慕鸢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我搬出去，当然是为了我自己。”
霍泯眸底斥上讽意：“是吗？不是为了那个阿尧？”
顷刻间。
慕鸢浑身血液仿若倒流。
一股子凉意流窜到了她心底。
她气息都不稳：“你，你怎么知道阿尧的。”
见她脸色煞白、被自己戳穿本意的反应。
霍泯唇角愈挑，心底戾气却积盛。
他语气讥诮：“你睡在我的床上，哭着喊他的名字，怎么，是你结婚前的男友？五年了，还这么恋恋不忘？”
慕鸢闻言，松了口气。
还好，她还以为……他都知道了。
但见他一副被绿了的阴鸷神色。
秀眉轻蹙，稍一思忖，不欲解释了，便干脆：“嗯，我恋恋不忘，所以为了他，我不能跟你继续关系不明的住一起，他会介意。”
她话音才刚落。
蓦然被狠攥住了手腕。
疼得她眉眼紧锁。
诧异抬眸看他。
他神色冷峻得骇人：“你敢再说一次？”
他极大的反应令她发惊。
而后心底泛起酸意，时至今日，他何必再装在乎她的假象？
他心尖上，明明都有唐娜娜了。
为什么要来撩拨她。
为什么要搅乱她平静的生活呢？
玩弄她好玩吗？
越想，她恼意越深：“我说，我对他恋恋不忘，所以我要……唔！”
她被猛然一拽，径直摔入他怀里。
剩下的话，尽数消失在他发狠咬下来的薄唇中。
慕鸢觉得羞辱。
很羞辱。
霍泯把她当什么了。
她挣扎。
而霍泯却吻得更狠。
温热泉水被他们激涌得四溅。
慕鸢奋力推开他。
可也不过是蚍蜉撼树，俨然无用。
他的吻，斥满怒气，尤为凶狠。
慕鸢感觉自己快不能呼吸。
而他却开始不满足唇瓣相贴，企图撬开她贝齿。
慕鸢杏眸骤缩。
胸腔被羞辱感填满，她忍无可忍，用力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