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鸢以为自己听错了。
领带。
怎么又是领带。
这人是一天24小时都在惦记着那条领带么?
他为什么非要那个?
慕鸢深吸了一口气,无语:“我不是跟你说了已经扔了?”
霍泯神色一沉,偏执:“我不信。”
得,他都不信,那还有什么好说。
“叩叩。”
慕鸢那边的车窗玻璃被敲响。
他们俩保持着姿势,同时扭头。
看见了车窗外的赵珂琼。
慕鸢浑身一个激灵,整个人被点燃一样的燥热。
忙斥责:“放手!”边说边用力推开霍泯。
见她反抗得厉害。
霍泯眸色黯了几分,环在她腰间的手终于松懈。
慕鸢几乎是立刻,就往后挪屁股,拉开与他的距离。
拉开车门下车前,慕鸢再度回头,面色清冷:“总之,我很感谢你救了我,但刚才只是一场误会,请你忘掉。”
说罢。
她才拉开车门,朝车门外的赵珂琼喊:“妈。”
赵珂琼见她平安回来,也不顾上她浑身脏兮兮的。
一把就抱住了她,哭嚎:“唉哟,鸢鸢,你真是把妈吓坏了!”
慕鸢心头一暖,反抱住她,安慰着:“妈,我没事,您看我现在不是完好的回来了?”
她视线瞥及从车内下来,面色冷峻的霍泯。
赶在他看过来时。
她先行移开了视线。
—
浴室内。
热水蒸腾出的白雾笼罩着整间浴室,雾团勾勒着女人曼妙的身材曲线。
慕鸢闭上眼,任由水珠刷洗过她面上。
像是恨不得将所有乱七八糟的情绪都洗涤而净一般。
可偏她越躲什么,就越想起什么。
洞穴内,黑暗中,感官增强,气息交缠、暧昧缱绻的拥吻仿若融入到血液之中的自然,难分难舍、意乱情迷。
寂静了几秒。
慕鸢捂住脸,强压分贝,发出一声满满懊悔的自责:“我才是真的疯了。”
得知霍泯为了救她,冒着危险、从高达30米的崖边滑下来。
她心跳快到失常。
而在看见,他明明很想吻上来,却因为承诺而克制隐忍着情感的模样。
慕鸢浑身血液都在叫嚣着,怂恿她冲动,去回报他热烈震耳的情意。
而她也真的冲动。
她没法再欺骗自己,从主动吻上他那瞬。
慕鸢被迫正视她忽略已久的情感。
她是喜欢霍泯的。
可他和唐娜娜之间的羁绊太深了。
她没有信心也不认为,她能够成功在他心里占据最重要的一席地位。
毕竟他们之间的关系,起源于谎言,谎言可以圆,但谎言终究无法成为真实。
霍泯对她生出心动,但她不知道这心动能维持多久,足不足够让她成为他心中的唯一。
她喜欢植物研究,除了向上的生命力,还有精准的数据,她甚至能够精准预测出一株小花苗能在多少日之后长大、开花,所以她不喜欢无法掌控的事情。
事情失控,就会引发许多无法预测到的惨痛后果。
既如此,那不如,不要开始、不要越界,心动渐渐会烟消云散。
毕竟爱情不是人生最重要的东西。
蒸汽簇拥着她出了浴室门。
一抬头,就看见站床边,上身未着寸缕,肌理分明,宽肩窄腰优势全然暴露着的霍泯。
她顿时一怔。
下一瞬,目光被他那背上那数条触目惊心的红痕给引走。
是他从崖边滑落时留下的伤痕。
霍泯眸色深幽,举高手中药膏,主动:“能帮我涂下?”
慕鸢指节微曲,心里快速一番天人交战后。
走上前去。
她垂着眸接过药膏,躲避与他对视机会。
强行不带一丝感情,用公事公办的语气:“你转过去。”
霍泯深凝她一眼,顺从转身,膝盖压至床尾,弯腰背对她。
他腰一弯,那些个伤痕裂开弧度更甚。
视觉冲突,慕鸢感觉她都莫名有疼意了。
偏这人一声不吭,似是毫无知觉。
见她迟迟不动。
霍泯侧首,打量她凝固的面色,温声安慰:“没事的,只是看着吓人。”
慕鸢眼帘掀起,对上他漆黑如墨的瞳,唇瓣翕张几秒,只干干说了句:“你转回去。”
她用棉棒沾了些膏体,从伤口侧边一点点地涂抹,这样或许能减弱些疼意。
但看见他骤然紧绷的肌肉,慕鸢就知道,没能减弱多少。
涂到一半,她忍不住:“疼你就说。”
霍泯闻言,低笑了声:“你涂你的,我不疼。”
慕鸢动作一停,手劲故意加重了一些。
当即就听见他抽气声。
慕鸢杏眸凉凉地瞧他:“不是不疼?”
霍泯好笑,改了口:“疼。”
慕鸢这才继续涂抹动作。
“咚咚咚。”
门外响起敲门声。
下一秒,就又传来光光奶声奶气的声音:“表叔~奶奶喊你过去。”
霍泯下意识看了眼慕鸢。
只见她将棉签棒丢入垃圾桶,而后径直去开门。
一开门,趴在门上的光光便扑了进来。
慕鸢忙双手接住他,才阻止他摔跤。
但光光全然没这担忧,抬头乐呵呵地望着慕鸢:“小婶婶,奶奶叫我找你玩。”
慕鸢杏眸微顿。
赵珂琼这是,让霍泯单独去见她的意思。
她侧首,霍泯已然从床尾起身,抄起床上睡衣,直接套上。
而后面色如常地朝他们走来,提起光光后衣领,将他从慕鸢怀中拉开。
光光当即挣扎。
慕鸢也跟着讶异看他。
只见霍泯敛眸,目光淡淡:“你小婶婶累了,你回去睡觉别打扰她。”
光光不肯:“我不要!奶奶让我来找小婶婶玩的!奶奶都说行!”
霍泯眼神凛了几分。
光光当即被震慑到,不敢动了。
见他畏惧了,霍泯眸底凌冽意又转瞬而去,恢复淡然,只不过,语气多了分不容置喙:“听话,跟表叔回去。”
光光不情不愿的。
慕鸢见状,弯眸清声:“现在太晚了,明天小婶婶带你去……”
她刚想说丛林。
但余光瞥及存在感极强的霍泯。
又将临到嘴边的丛林改成了:“外面玩,好不好?”
光光上次玩得可尽兴,如今一听又能玩了。
别提多高兴,马上就伸出小拇指,迫不及待:“拉钩!”
慕鸢莞尔,小拇指勾住他又短又小的可爱拇指:“好,我们拉钩。”
没由来得想起,上一次拉钩。
是和霍泯。
思及此,她禁不住掀眸,对上他正投落她面上,蔓延着无尽笑意的深邃眼眸。
心口剧烈跳了下。
她忙慌乱地错开眼。
她似乎不能心平气和地与他对视了。
因为一对上视,她便心如捣鼓、全然不对劲。
她试图扼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