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
这三个字完美诠释着慕鸢当下心情。
见她驻足不前。
霍泯也不急。
淡然面色中寻不出半丝非分私想。
他薄唇轻启，表情正经：“我不想裸上身的不雅照传遍网络，这点我介意。”
慕鸢慌乱地频眨眼睫：“那你就不介意被我看到吗？”
他云淡风轻：“不介意，你介意？”
慕鸢一时无言。
人家裸着的都敢正大光明面对她。
她若是说介意，反显得她好像心里有鬼。
见她默不吭声，霍泯挑眉，低声循循善诱：“我是觉得，我们认识这么多年，这么熟了，你应该不会介意，如果你介意，当我唐突，抱歉。”
慕鸢僵硬咧起抹笑：“我……当然是不介意的。”
霍泯轻敛眸：“那有劳。”
慕鸢维持着套微笑，肢体生锈般地走了进去。
试衣间面积其实是比寻常的要宽。
可霍泯身形高大，将近1米9的个头硬是将不窄试衣间变窄。
慕鸢刚踏入。
就被强烈压迫感逼仄得呼吸不畅。
忐忑仰头，霍泯乌睫下敛，正一瞬不瞬地凝着她。
顶部散透的光映亮他纯黑的瞳，见不着底，似诱人探索的深渊。
引得她注意力去了大半。
慕鸢迟疑抬手，指尖都轻发着颤。
“关门。”他磁声。
“哦……”慕鸢反手关上门，听见门阖上那刻。
她心跳快得像要蹦出身体。
她不知道自己咽了多少次口水，简直数不胜数。
她竭力不碰除衬衣外的其他，可实在太紧张，以至于解领扣时，指腹不慎蹭过他锁骨。
骨硬高凸。
尤其是蹭过后，他脖颈倏然紧绷，那顶出薄肌外的青筋像会跳。
目睹该变化的慕鸢心头一震。
眼睛更不敢乱瞟，直愣愣盯着那扣子。
一颗、两颗……
暧昧气氛像加了酵母，不断在狭窄空间内发酵。
纽扣从上到下，壮硕胸膛到块状分明的腹肌……再到若隐若现的人鱼线。
她头恨不得低到地上。
霍泯凝着她小巧却红得似滴血的耳垂，眸色愈发暗幽。
“滋滋。”手机震动声在寂静环境中特别刺耳。
慕鸢终于得救般地收回手。
“抱歉我接个电话。”嘴上说得飞快，却连抬眼看他的勇气都没有。
霍泯黑眸淡掠，瞥见了来电显示的名字。
顾晨熠。
慕鸢同时也看见了来电显示。
几乎是立刻，她将屏幕转了面，向下。
眼睫快颤，语气慌乱：“我先出去接电话。”
她尾音还没发完。
手腕被猛攥。
没拿稳的手机‘啪’一下摔到地上。
“霍……啊。”一股重力将她推至试衣间内墙。
后脑勺也往后磕去。
但没有意料之中的疼感，反而是，柔软。
她才反应到，他手背垫她脑后。
慕鸢错愕掀眸。
霍泯以绝对压制将她困于臂弯之中。
他似是撕开了面具，俊面上是她从未见过的阴鸷。
他覆下身，狭长瑞凤眼里斥满浓烈怒意。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和他在一起？”
慕鸢瞠目结舌：“你，你说什么？”
嫉妒烧毁了他的理智。
让他在饭局上坐立难安。
浑身燥如蚂蚁在啃噬，只剩一个冲动：抢回她。
他不想让她难堪。
以撞车为由忽悠顾晨熠离开、马不停蹄地去找她。
他也不想逼她，想让她自己选，在他和顾晨熠之间选。
可坐于待毙，向来不是他的风格。
她眼睫细软又长，一弯眸时似春柳嫩影拂过明璨半月，他很喜欢看她笑，每次不由自主跟着勾唇，心底阴霾皆散而去，他在她看不见的角落以此欢喜、甘之若饴。
可如今，有人试图将他此生唯一的慰藉偷走。
他几近爆发。
手机振动声停止了。
逼仄空间内，气氛凝滞，而他斥着怒意而起伏的胸膛，逼停了慕鸢的思考能力。
她惶惑：“你在说谁？”
她迫不及待跟谁在一起？
霍泯剑眉猛然一挑：“你在想谁？”
他老婆的出轨对象，还有谁？！
手机又振了。
振通了她迷茫思路。
漂亮五官染满震惊：“你难道是在说，顾晨熠？”
这三个字简直刺耳。
霍泯狭长眸里斥满疯狂：“事不过三，可你已经出轨第几次了，鸢鸢，我是不是太纵容你，让你觉得，怎么样我都不会生气。”
慕鸢没时间去震惊霍泯知道顾晨熠的存在，迎上他森冷黑眸，焦急：“你误会了。”
霍泯漆黑瞳仁翻涌漫天怒意，撑墙的大手攥紧成拳，一字一顿：“他亲昵抱着你，这算误会？”
慕鸢人都傻了。
顾晨熠抱她？！什么时候，她这个当事人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面上疑惑表现得太明显。
霍泯咬牙：“羊肉火锅店。”
早被她丢到十万八千里外的记忆，这才断续捡了回来。
是那晚，她差点被服务员撞到，顾晨熠拽了她一把。
所以他都看见了。
却还打电话问她是否在家。
这算什么，钓鱼执法？
慕鸢回过神来了，心底积升起后知后觉的恼意，纤长脖子直仰：“我从没出过轨。”
出轨的只有他。
霍泯凌厉黑眸直擒着她：“什么意思？”
慕鸢语气清冷，显然薄怒着：“字面意思，我没跟顾晨熠出轨。”
霍泯眉头拧得更死，凝向她的目光狐疑。
慕鸢见状，心底燃着被冤枉的气，上手想推开他
结果他纹丝不动。
她更恼。
杏眸因怒意而愈发晶莹：“我还想问问你，既然那晚看见我和他在一起，还打电话问我在不在家是什么意思，耍我玩吗？”
对峙角色瞬间调转。
霍泯深凝她理直气壮的小脸，低沉嗓音里斥满不可置信的惊喜：“你真的没跟他……”
他还没说完，慕鸢便斩钉截铁：“没有！”
霍泯胸口涌动复杂情绪，他正对着她瞪视，喉结滚了又滚：“那你和他，怎么会扯上联系，甚至半夜也要见他。”
慕鸢现在拒不配合，杏眸直勾勾瞪他：“你先回答我，你钓鱼执法是什么意思？”
她比窦娥还冤。
霍泯撑至她侧面的手下意识都放了下来，低顺垂落至身侧。
“是我误会了。”
慕鸢粉唇刚启，余光却无意识瞥向他肌理分明的腹肌处。
哽住了。
眼下，他露着上肢、狭窄试衣间，无论哪点，都很尴尬，完全不适合继续交谈。
她不自然地错开眼，压声：“你先让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