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媚眼抛给瞎子看,亲人
许半夏回北城第一天,就把许家闹了个鸡犬不宁。
晚上,聂永锋跟许半夏睡同一个房间。
按照惯例,聂永锋抱着被子要去打地铺。
“你晚上睡床。”许半夏突然对他说。
聂永锋迟疑了一下,把被子递给她时说了句,“你怎么突然有良心了?”
“滚蛋!”许半夏抬脚踹他,被他躲开。
她又朝他挥拳,被他抓住手腕一把带到怀里。
他的呼吸拍打在她脸上,许半夏浑身僵硬,身体开始升温。
他不会是要……亲自己吧?
许半夏心跳开始加速。
随着他低头的动作,两人的脸越靠越近,越来越近……
她闭上眼睛,心跳快得像是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就在她满心期待接下来会发生点浪漫又害羞的事时,耳边突然传来聂永锋的声音,“你眼睛上有眼屎。”
短短七个字,就像一盆冷水,把许半夏心底好不容易升腾起来那点旖旎心思,全都浇灭。
火星子都没留一点那种。
“起开。”许半夏睁开眼,一把推开聂永锋。
还不解气的在他脚背上狠狠踩了一脚。
踩完还狠狠碾了几下。
聂永锋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心说,这女人变脸怎么比翻书还快?
前一秒还温柔得像只小绵羊。
扭头就凶得像只母老虎。
“真凶。”聂永锋小声嘟囔了一句。
许半夏眼睛一瞪,“你说什么?”
他马上闭嘴。
又指了指自己怀里抱着的被子问,“这个,还铺不铺?”
“扑扑扑,你是大扑棱蛾子吗就知道扑?”
想到自己先前竟然还对这个男人起了那种心思,她就想给自己两耳光。
他是正常男人吗?
他不是。
他就是根不解风情的臭木头,烂木头。
对他动心思,就跟把媚眼抛给瞎子看是一个道理。
都是白费心思。
许半夏气鼓鼓的往床上一躺,生起闷气来。
半晌,她感觉到有人在她身旁躺下。
她知道是谁,就是不想搭理他。
半夜三更,孤男寡女同床共枕。
干柴烈火的本该发生点什么让人脸红心跳的事。
可他们却什么都没发生。
许半夏本来是不想搭理他才闭上眼睛假装睡觉。
谁知迷迷糊糊还真睡着了。
梦里,掉进了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那叫一个热啊!
就在她觉得自己要被烤熟了的时候,她醒了。
什么玩意儿这么热?
她想坐起来看看,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什么鬼?
仔细一看,好家伙,她像条八爪鱼似的缠在聂永锋身上。
聂永锋也张开双臂把她抱在怀里。
两人粘一块,跟连体婴似的。
她说怎么这么热,原来是抱了个大火炉子。
“喂,聂永锋你松开……”许半夏想把他推醒,让他松开自己。
推了好几下他也没反应,还把脸埋在自己脖子上蹭了两下睡得更香了。
许半夏没力气了,把手放在他硬邦邦的腹肌上,睡觉!
又便宜不占,王八蛋。
她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她睡着后,那双紧闭的眼睛睁开了。
聂永锋嘴角上扬,眸底带着笑意和少见的温柔。
他伸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张了张嘴轻声说,“睡吧,我的小老虎。”
翌日,清晨。
许半夏起来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得,都躲出去了。
这才第一天就受不住了?
这也太菜了。
刚好,她今天有事要出门,没空跟他们玩儿。
临出门前,聂永锋突然神秘兮兮半天不见人影。
“你好了没有?大男人家家磨磨唧唧,你躲屋里下蛋呢?”许半夏都催好几遍了,快没耐心了。
“马上。”屋里,传来聂永锋的声音。
又过了几分钟,聂永锋才出来。
手里拎着一包东西。
“走吧!”聂永锋迈开大长腿往外走。
“你这拿的什么东西?”许半夏好奇他在屋里墨迹半天在干什么?
聂永锋手一抬躲开,卖关子说,“现在还不能给你看。”
“不给看拉倒。“许半夏翻了个白眼,谁稀罕看他那些破烂玩意儿似的。
许半夏今天要去她大舅家。
她外公外婆外出访友,还没回来。
既然回了北城,几个舅舅家肯定是要去一趟。
“你是夏夏?”大舅妈陶彩芝打开门,差点没认出来眼前这姑娘是谁?
许半夏冲她乖乖巧巧地喊了声,“大舅妈,是我。”
“哎哟,真是夏夏啊?长大了,漂亮了。”陶彩芝上下打量许半夏,越看越喜欢。
“大舅妈,我大舅在家吗?”许半夏问。
陶彩芝忙说,“在家在家,你瞧我这记性,来来来,赶紧进屋坐。”
“老夏,老夏,别倒腾你那些破铜烂铁了,快看看谁来了?”陶彩芝边往里走,边冲屋里大喊。
“来了来了,别喊了,谁来了啊?”
一道清瘦地身影从屋里走出来。
来人身形清瘦,戴着一副眼镜,斯斯文文,脸上总是带着和煦的笑容。
不是许半夏的大舅,夏文宏又是谁?
当年夏家二老出事被下放,夏文宏受牵连。
陶彩芝提前得到消息,先一步跟他离婚,带着两个儿子和大多数财产回娘家。
把小儿子托付给自家哥哥嫂嫂照顾,陶彩芝带着大儿子去了二老和夏文宏下放的地方,隔三差五给他们送物资,送药物。
要是没有陶彩芝的物资和药品,夏家二老和夏文宏都熬不过那段最难的时候。
原身以前不知道大舅妈做的这些事。
每次陶彩芝回北城来看她的时候,她都阴阳怪气没给她好脸。
换成许半夏后,很多东西就有迹可循了。
许半夏对这位大舅妈除了愧疚,还多了几分敬佩。
那个年代,因为家里出事离婚的人不在少数。
还有很多人为了自保,大义灭亲。
陶彩芝的处理方式可谓是教科书级别的了。
离婚,带走财产和孩子。
安顿好孩子后,带着钱给被下放的人送物资。
她照顾到了所有人,唯独苦了她自己。
北城医院的主刀医生,生活优渥,受人尊敬,前途无量。
却去了那种偏远的地方吃了那么多年的苦,她真的太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