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叔,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展望未来,明天是美好的。”
“对!你说的对,过去的事情就别提了,明天早晨,灿烂的太阳又会从东方升起。”
我对范铁头说:“我向公司请了一个礼拜的假,准备陪您到白冬风的老家去。”
范铁头阴阴的说:“小戴,让你辛苦了。本来我准备一个人去,但考虑到身体吃不消,又担心路上出了什么意外。你知道,我这次到白冬风的坟墓上去,一定会碰到白冬风老家的人,说不定白冬风临终时,已经防着我会去掘他的坟墓。”
“是啊,我想:白冬风也不是傻瓜,也许他知道您一直在追杀他,所以早就跟族里的人说了,让他们防备着您。弄不好,咱们一进村,就会被族里的人盯上了。”
我危言耸听道。
“白冬风是个狡猾的家伙,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
“是啊,极有这种可能。范叔,咱俩这次去,一定要秘密行动,绝不能打草惊蛇,不然,咱们两个人都会把命丢掉,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范铁头瞅着我,问道:“小戴,你说:咱们值得冒这么大的险吗?”
我知道,范铁头执意要追杀白冬风,现在,他知道白冬风已经去世了,自然想瞧瞧他的坟墓。
一方面,范铁头是要证实一下白冬风死了没有,另一方面,范铁头一定有满腹的怒气要出,所以想到坟墓前骂一通,至少发泄一下心中的怨恨。
至于掘墓的事,我想那只是范铁头的气话。
我早就看出来了,范铁头是一个知识分子,他不可能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
“范叔,咱们悄悄的去,悄悄的回,做得隐蔽一点,可能不会有危险的。”
范铁头说道:“那咱们立即就动身吧。”
范铁头回到值班室,简单收拾了一下,我俩就出发了。
第2天下午,我们到达了白冬风老家附近的小镇上。
我俩在一家旅社里要了一个标间。
我对范铁头说:“范叔,您在房间里休息,我去打探一下路。”
我到白冬风的老家来过两次,已经很熟悉了。
从这个小镇到白冬风老家的村子,只有四里路。
走快一点,半个小时就能到。
我走出旅社,在小镇上逛了一大圈,然后回到了旅社。
我对范铁头说:“范叔,我已经打听好了,白家庄离这个小镇只有四里路,不过是山路,不太好走,咱俩明天吃了早饭就出发。”
“好吧。”
当晚,在旅社里,我和范铁头聊起了天。
我问道:“范叔,您和白冬风究竟有什么冤仇?”
范铁头支吾着说:“我们老一辈的事情,你们小一辈不一定能理解。”
看来,范铁头的嘴巴确实很严,硬是不吐露他和白冬风之间的冤仇。
白冬风何尝不是这样呢?
我曾经试探了几次,白老爷子也是不愿意说出他和范铁头之间的故事。
“范叔,古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既然白冬风已经去世了,您就原谅他吧。”
范铁头摇摇头,坚定地说:“虽然白冬风已经死了,但是,我不可能原谅他。明天,我要和他理论一番。”
“范叔,明天咱们去了白冬风的坟墓,千万不能久留呀,我听说,白家庄的祖坟离村子不远。”
“我知道。”
“范叔,要是咱俩被白家人盯上了,就说是白冬风生前好友,特意来看望他。”
范铁头点点头。
这天晚上,我发现范铁头睡得很不安稳,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烙烧饼。
范铁头找了白冬风大半辈子,现在终于找到了,难免让他心中不平静。
第2天一大早,吃了早饭,我俩就动身了。
上午900就赶到了白家庄。
我要范铁头等在庄外,说是进庄去打听一下坟墓的位置。
范铁头交代道:“你说话要注意的,千万别让人怀疑你。万一发现情况不对头,就赶紧开溜。”
我说道:“我只会向小孩打听,这种事,小孩们都知道。”
我去了白冬风的弟媳妇家,也是我的干妈家。
干妈见我突然来了,吃了一惊。
“干儿子,你咋突然来了?”
我简单解释了一番。
干妈担心地说:“这个人不会掘坟吧?”
“不会的,我会阻止他这么做的。”
干妈说:“虽然是假坟,但要是掘了,对白家的风水也不利呀。”
“干妈放心,有我在,决不会发生这种事。”
我喝了一口水,就出了庄子。
我对范铁头说:“已经打听好了,白家的祖坟就在东边,有一条小路直通坟墓。”
我带着范铁头,没一会儿就来到了白家庄的祖坟。
没费多大的劲,就找到了白冬风的假坟。
范铁头蹲下来,仔细瞅了瞅墓碑。
上面清楚的雕刻着:白冬风之墓。
范铁头又仔细看了墓碑上的出生和死亡日期,他长叹了一声,拍了拍墓碑,说道:“白冬风啊白冬风,我本想亲自杀了你,没想到你却自行了断,你这个坏家伙,硬是不让我如愿。”
范铁头围着白冬风的坟墓转了三圈,边转边说:“白冬风啊白冬风,你是个害人精啊。你知不知道,秋菊被你害惨了,她年纪轻轻的就走了,全是你害的呀。”
范铁头提起了“秋菊”这个名字,把我吓了一大跳。
我顿时觉得心脏嘣嘣的狂跳不止,额头上也冒出了汗,两腿直打哆嗦。
我的母亲叫李秋菊。
范铁头嘴里的“秋菊”,难道就是我的母亲?
“白冬风呀白冬风,你干了坏事,竟然让一个弱女子替你顶包,真是禽兽不如呀,要不是你,秋菊也不会被开除,更不会走上绝路呀……”
范铁头一边念叨,一边抹泪。
我听出来了,范铁头嘴里的这个“秋菊”已经不在人世了,也就是说,他的这个秋菊不可能是我的母亲。
“白冬风呀白冬风,你死得安心吗?你在阴间一定被下了油锅,一定被五马分尸,一定被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范铁头用手拍打着墓碑,不住嘴地数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