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锦说到她的夫郎,司马英脸上的笑意一点点地消失,搭在美人肩上的两只手也放了下来。
看见人这个模样,谢锦的好奇心也被钓了起来,“你们这是又吵架?”
“……”
司马英沉默,并没有回答。
谢锦吃了一口桌上的鲜果,开口劝道:“你若是真心爱他,就要好好与他敞开心扉谈一谈,莫要……”
莫要像她从前那样,总是畏畏缩缩的。
司马英停顿好一会儿,随后脸上又露出玩世不恭的笑来,她伸手揽着身旁的人,“什么爱不爱的,都成亲这么久了,早就腻了,正好出来尝尝鲜。”
说着还摸了一下歌伎的漂亮脸蛋。
后又睨着谢锦含笑道:“话说你府中也有两年没进新人了,要不要姐姐给你介绍些美人?”
她这话一出,船舱内的歌伎们都看向了谢锦。
有些年轻的歌伎看着谢锦精致的脸庞,还忍不住红了脸。
虽然他们不知道这位贵人是谁,但见她气度不凡、通身富贵,若是能攀上那可是前世修来的福分,更何况这人还这么好看。
只是他们这点心思很快就破灭了。
谢锦神色淡淡,只冷冷地扫了司马英一眼,就端起酒出了船舱来到甲板上。
甲板上的风吹着谢锦浅云色的衣角猎猎作响。
船舱内的司马英先是一愣,后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吩咐歌伎们留在船舱内,自己追了出去。
“都怪愚姊,陛下如今……这样,你怎会有心思想这些。”
谢锦轻抿了一口酒,摇头道:“不怪你。”
她这好友从小说话就是这样,她怎么可能怪她呢。
只是自己确实不想再待在那样的场合了。
许是心中有着愧疚,又或许是司马英的心情也不佳,她没有回那温柔乡反而陪着谢锦在甲板上垂钓起来。
只是她运气不佳,钓了许久就只钓上一条二指宽的小鱼。
但谢锦就不同了,同样的竿同样的饵,可那湖中鱼就像是只认准谢锦的钩子一样,总往谢锦手中送去,而自己这边空空如也。
她看着谢锦熟练地将一条鱼从鱼钩取下又扔进湖中,愤愤地说了一句:“这不公平。”
“为何它们只咬你的钩?”
谢锦瞥了司马英一眼,随口道:“不知道,或许是因为它们知晓我会放它们回去,所以想在我这儿赚点鱼食吃吧。”
说完后,谢锦又将心思放在鱼竿上。
她今天才发现,钓鱼真是一个好事,能让她全身心地投入其中,此刻世间一切都不能使她担忧。
司马英见谢锦不理她,犹豫再三还是将她唯一的小鱼扔回了湖中。
扔之前还神神叨叨地跟鱼说了好一会儿话,都是在求着这条鱼儿回去后能告知其他小鱼,赶紧来咬她的钩,她也会放它们回去。
最好是将它的七大姑大八姨都叫来。
只是很快她就后悔了,因为那条没良心的鱼在离开后,不仅没有叫鱼来,甚至还让让她唯一的鱼也没了。
司马英不服气,跟谢锦换了一个位子,还是没鱼上钩。
后又和谢锦换了个竿,还是没鱼上钩。
最后她甚至和谢锦拿着同一根鱼竿,贴在一起坐在船边。
谢锦看着自己许久没有动静的鱼竿,毫无人性地远离司马英。
直到她们回去前,司马英都没有钓上一条鱼,谢锦看着她悔恨不已地看着湖面,犹豫片刻道:“要不……我给你钓一条?”
司马英艰难摇头,“不是我的终究不能强求。”
……
谢锦:“……”
她收起鱼竿,“不早了,回吧。”
司马英还是摇头,“你先回,我就不信了,今日我钓不上一条,你赶紧家去,你走了我定能钓满一桶。”
“?”
这么上瘾?
谢锦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残忍的话来刺激她。
既然司马英不愿回,那她只能自己走了。
下了船,谢锦就上了马车。
几乎是钓了一天的鱼,谢锦眼睛都快看花了,一上马车她就闭目养神。
马车有规律地摇着,摇得谢锦昏昏欲睡。
反正回家还有一段时间,谢锦干脆在车内的矮榻上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股糟鹅香气将她从睡梦中唤醒,成功勾起了她腹中的馋虫。
忍了又忍,谢锦终于忍不住。
她敲了敲马车说道:“停车。”
马车随声停下,云山掀起帘子侧头问道:“王姬,有何事?”
“你去瞧瞧这儿哪有卖糟鹅的?你去给我买一只、买三只吧,剩下两只你和暮水吃。”谢锦开口吩咐。
云山笑道:“王姬这是馋了?”
谢锦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你家王姬我这是饿了,你再多说一句,你那只就没了,全给暮水吃去。”
暮水本想说,她吃不下这么多。
但看着云山揉着额头的模样,又将这句话咽了下去。
“快去。”谢锦催促着。
“是。”
云山翻下马车,刚要前去替谢锦买糟鹅,谢锦又叫住了她,“等等,换暮水去吧。”
她刚刚看了,这条路她们都算不上熟悉,还是让暮水去稳妥些。
云山不用跑腿,立刻转身爬上了车,挑眉看了暮水一眼,“王姬叫你去呢,记得给王姬和我选个好的。”
暮水看都没看她一眼就下马离去。
暮水离去后,谢锦就沉默地在马车中等候,百无聊赖地听着云山在外有一下没一下踢着马车的声音。
夜风忽起,窗口的帘子被风吹起,带来一阵阵寒意。
谢锦抓起马车上的披风裹到自己身上。
就当她想问问云山要不要进来的时候,云山那有一下没一下踢马车的声音突然消失。
谢锦心中一紧,莫名开始有些紧张。
她抽出腰间的匕首,装作若无其事地开口道:“云山,天冷了,你进来吧。”
云山没有回答,谢锦心沉了下去。
她也不再说话,而是握紧了手中匕首。
未几,马车进来一个人,谢锦连忙扑了上去,匕首抵住了那人的脖颈。
让人意外的是,这人几乎没有任何反抗。
他们贴得很近,近到谢锦瞬间就分辨出了来人的性别,“男子?”
只可惜马车里的烛火昏暗,谢锦只能眯着眼凑近,等看清了这个的容貌后,谢锦眼底寒光一闪,握紧匕首又靠近了几分。
“居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