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
不对。
身体里的阴魂茫然冲撞，却始终无法争赢另一个更为磅礴的神魂。
它察觉到锦辰想要表达的意思。
这具身体本该死亡！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不该是这样！
嗡——
尖锐的嗡鸣声后，一切消失。
锦辰重新站在被敲碎镜子的洗漱间里。
他刚才从未离开过。
单独播报！主线任务：厉鬼阴魂收集成功，主线任务进度50%！
实时播报：存活人数25。
恭喜玩家锦辰、刀寸，分别获得通关金币一枚，剩余一枚。
——
再次打开洗漱间的门，锦辰见到先一步出来的阮馥。
走廊暖黄的光晕里，锦辰的影子被拖长，覆盖住背对着他站着的人，先于脚步声唤醒沉思中的阮馥。
阮馥向来从容，可转过身时，无意识抠着墙角纹路的小动作还是暴露焦虑和担忧，在看见锦辰时松了口气。
“慢死了。”阮馥的喉结动了动，那句“还好吗”被生生咬碎在齿间。
锦辰又怎么能看不出阮馥此刻不太好的情绪，猜测或许是在阴魂空间里被影响到。
他突然向前半步，把不太开心的阮馥拥进怀里，真实而温暖的体温传递给彼此。
“真厉害，不愧是你。”锦辰揉了揉阮馥的后脑勺。
阮馥垂在身侧的手指痉挛般揪住锦辰的衣摆，偏头埋在肩膀里，唇角抿成直线，对这个拥抱莫名有着超乎寻常的依赖。
有些话是永远也不会说出口的。
譬如在先于锦辰出来的十分钟里，阮馥内心冒出来多少足以毁掉这个游戏的想法。
又要接受深到不可言说的，清醒沦陷的担忧。
检测到反派阮馥心动值+10，累计55！
锦辰低头，指腹轻轻摩挲着阮馥微红的眼尾，在唇角落下轻柔的一个吻。
这个吻比任何时候的来都都要令人颤栗。
“阮馥，阮香香。”锦辰语气轻松和缓，打破弥散在担忧之中的沉重气氛，“我能拥有亲你很多下的权利吗。”
“……随你便。”
阮馥猛地收紧抱住锦辰的手臂，语气突然变得危险，“你要是再……骗我，我真的会恨你。”
他到底对此执念难消。
再回到三楼，听见通关金币播报的玩家打开门，纷纷向锦辰投之以羡慕嫉妒恨的眼神。
阮馥抽出匕首。
玩家们唰一下关门，不敢有半刻停顿。
季落三人都在一个房间里盘线索，见他们回来，三双眼睛齐刷刷抬起来。
高凯还沉浸在震惊中，不忘问：“你们怎么一起洗澡还能遇到通关金币？”
锦辰：“洗漱间里有鬼。”
“你有没有受伤？”云早早问。
“没……”“锦辰。”
“嗯？”
锦辰坐下，仰眸看着靠在门口的阮馥，“怎么了。”
阮馥把锦辰忘在洗漱间的短刀丢给他，“保管好，别乱丢。”
“好。”
这么一打岔，云早早也不好再继续刚才的担心询问，若有所思垂下眼，望向没什么表情的阮馥。
与此同时。
检测到反派程川黑化值-30，累计65！
锦辰非常欣慰。
程川这小子终于知道他救了命？
不过这黑化值降得也太快了。
——
事实上，程川在现实里醒来的那刻，就意识到锦辰所做的一切。
通关金币有多重要，他是知道的。
在沙发上坐了良久，程川抹了把脸，起身接入奶奶拨通的光脑视频。
“奶奶……”
程川顿了顿，笑道：“我下午回去，您可得准备好吃的。”
“川儿，你不是说这几天要忙工作吗，哎呀，我知道你是想来陪陪我这个老婆子，不过你不用担心。”
程老太太笑得高兴，“昨天辰辰刚来看我呢。”
程川愣住，“什么…？”
“锦辰，昨天去看了您？”
“是啊，还问了你最近的情况，你们这段时间没有见面吗？”
程川骤然遍体生寒。
锦辰还在游戏里，怎么可能去看过奶奶。
他的第一反应是奶奶遇到了危险，可转念一想，再次和锦辰见面后的古怪又冒上来。
“奶奶，锦辰还在老家吗？”
“在啊，说是遇到点事情，来我家里住住。”程老太太刚说完，就见程川迫不及待道：“我现在回来，奶奶您在家里等我。”
“诶……这孩子匆匆忙忙的干什么呢。”程老太太疑惑挂断。
程川用最快的速度准备好东西，赶回老家。
站在院子里，程川确信自己没有看错。
一个锦辰在全息死亡游戏里，另一个在这里，完全相同。
“锦辰。”
程川喊了声。
主角辰下意识转身，看见程川时眼神躲闪，不自然地干笑了声，“你回来得这么快啊。”
“你见到我，不惊讶吗。”程川一瞬不瞬紧盯着眼前这个男人，在游戏里锦辰身上没有感受到的熟悉感，此刻终于让恨意有了宣泄余地。
可他不明白的是，那个人没有伤害过自己，为什么会毫无条件帮助信任。
又为什么会有两个锦辰。
主角辰想到什么，赶紧转移话题，语速极快。
“这不是重点，程川，你知道吗，我……我差点死过一回！而且，好像有另一个人抢夺了我的身份！”
“其实……那个人才是害你进监狱的！”
程川：“……”
他现在发现违和感是什么了。
那个锦辰虽然嘴上没个把门，至少还有智商的。
——
夜半时分。
明确任务目标的锦辰自然不会放过保洁鬼。
原本没想吵醒身边的阮馥，可刚起身就见他跟着睁眼，锦辰无奈捏了捏他的脸。
“保洁鬼不难杀，你继续睡。”
“你太弱。”
阮馥眼睑微颤，利落起身拿起匕首，“我不觉得脑瘤患者能有多厉害。”
锦辰挑了挑眉，捂住心口非常感动，“老婆好关心我。”
“……跟上。”
阮馥耳尖红了瞬，先一步走了出去。
沙发上被吵醒的季落：“……”
哈咯。
你们这样真的很容易没朋友。
而且大半夜干什么不好，鬼不找上门来，你们去找鬼是什么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