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心神恍惚的夏昙被连闵约了出去。
“绍栋被人报警送进医院了，醒来后疯了一样说昨晚撞了鬼，还骂你骂得口无遮拦，现在满工作室风风雨雨。”
连闵担忧望着对面的夏昙，“小昙，你没事吧？”
夏昙即便今天人不在新闻社，但群里的消息却没有错过，他扯了扯唇想露出习惯性的笑，却根本笑不出来。
他只得摇摇头，哑声问连闵，“社里都觉得我以前是……你怎么还来找我。”
“你说什么屁话呢，我和你不仅是同事，还是共同出过那么多次外勤的朋友，你什么人我能不知道吗？”
连闵望着眼前明显憔悴不少的好友，又叹息，“只可惜人心隔肚皮。”
“平常这绍栋不显山露水的，没想到是这么个不要脸的人。”
“是啊，人心隔肚皮……”
夏昙眼神失焦，不由想到昨晚恰好找准时机，出去上厕所的林迁。
锦辰说昨晚林迁就在门外偷看。
林迁什么都知道。
知道绍栋的计划，知道他被纠缠时的无助，可还是无动于衷。
就在今天，他收到林迁的信息。
林迁说，原以为绍栋是值得信赖的人，想让他也找到幸福。
多么苍白无力的解释。
连闵看出他的心神恍惚，疑惑凑近了点，“你真的没事吗？我看你这几天精神都不太好的样子。”
夏昙抬手撑着脑袋揉了揉，是有点晕乎乎，也只能归结于昨晚受惊过度又被…
“你脸红了欸。”连闵突然好奇道。
夏昙：“……”
夏昙拉住连闵的手，严肃问：“小连，你相信这个世界有鬼吗？”
连闵一惊，“你家里真有鬼啊？快说说怎么回事。”
夏昙没和盘托出，只是把锦辰的存在，以及他们这段时间的相处，用更委婉的方式告诉连闵。
但连闵的表情，还是肉眼可见地变得古怪。
“小昙……这只鬼是不是真看上你，或者说，你也看上这只鬼了。”
夏昙否认：“没有。”
连闵一副我才不信的表情，“那你为什么边说边脸红。”
夏昙拍了下他捣蛋的手，有点羞赧，“连闵！”
“好了好了，我认真点。”
连闵笑嘻嘻坐直，很快又变得担忧，“不过玩笑归玩笑，有只鬼在家里还是挺渗人的。”
“你不是请了大师吗？你狠狠心，让大师把那只鬼赶跑。”
夏昙心里却发紧，握紧咖啡杯，“我再想想……”
——
锦辰找到了锦冰被杀的房子。
残余的鬼气已经所剩无几，又被锦辰的到来尽数驱逐。
零滚滚悄悄变成光团出来蹦跶，绕着房子转了几圈，最终选择停留在锦辰面前，并且亮瞎他的鬼眼。
报告宿主，这里什么都没有嘛！
锦辰只觉得刺眼睛。
他拍飞零蛋，随意掐了道手诀，阴郁气息犹如无法消散的朦胧黑雾，笼罩整个屋子。
“大王饶命！”
吊死鬼被召唤进来，感受到浓郁的鬼王气息，哪管什么三七二十一，一个滑跪就摔到了锦辰面前。
“大王饶命！我就是个路过看热闹的！”
锦辰微微偏头，直视着吊死鬼，“不是说在这见面？”
“啊……？”
吊死鬼用岌岌可危的脑袋思考到底什么时候和鬼王约定过，转念一想自己来这的目的。
吊死鬼顿时吓得抱着掉下的头，“您…您是神秘鬼？！”
锦辰高冷点头。
他也没想到自己就是那只鬼王。
但大佬就是这么厉害。
吊死鬼持续性瑟瑟发抖。
也没说有这么神秘啊！
以为是网友面基，结果是送入火炉。
吊死鬼觉得命不久矣。
可怜今天出门刚做了鬼子酱面膜呢！
锦辰没空探究吊死鬼的心理活动，“你经常到处吃瓜，对锦家的了解有多少？”
“锦家……”
吊死鬼抱着头坐在地上，惆怅摸了摸，闻言又把头给插了回去，犹豫着问：“大王，您是问普通的，还是不普通的？”
锦辰挑眉，漆黑的眸子与吊死鬼对视，像是鹰隼的眼睛，“什么意思。”
吊死鬼一点也不敢再卖关子，忙不迭倒豆子似的，把自己吃过的瓜全抖出来。
“这世上有咱们鬼，那就有捉鬼的，锦家有一脉分支就是捉鬼的，明面上以风水师的身份示人。”
“不过死在这屋子里的锦…锦…”
锦辰：“锦冰。”
“对！锦冰，就是普通分支，但也接触了点风水技术，他还有个兄弟更厉害，我前两天还看见他在外面坑蒙拐骗。”
吊死鬼一口气说完，累得口干舌燥，又把头拧下来抱在怀里，嘴巴指挥着手把花瓶里的水倒进来。
噢我的老大呀！这可真吓人。
零滚滚直往锦辰衣服缝里钻。
有了吊死鬼的消息作为基础，再想要分辨蒋文所说是真是假，就容易得多。
锦辰把收在黑色瓶子里的鬼魂释放出来。
蒋文被里头的灵气折磨得死去活来，被放出来也丧失抗争能力，咸鱼似的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吊死鬼认出这就是跳楼成鬼的那哥们，嘴巴张得能塞鸡蛋，赶紧让手捂住它，继续吊在半空中吃瓜。
锦辰踩上蒋文的指尖，冷漠垂眼，像是完全听不见厉鬼的惨叫，俊美到渗人的脸面不改色。
“蒋文。”
蒋文瑟缩一下，尖叫声条件反射地顿止，本能恐惧，“我没杀你…我没杀你！是你杀了我！你杀了我一次，你还想怎么样！”
锦辰漆黑到犹如浓墨的眼底是肆虐血光，漫不经心用脚尖挑起蒋文的下巴，“我没说要杀你。”
“你都知道什么，说出来。”
冰冷质感的嗓音低沉阴森，犹如蛊惑万物的撒旦。
蒋文仍然不可控制地发抖，一点也不想再被关进瓶子里，犹豫两秒颤巍巍出声。
“是锦家的人杀了你……我不知道是谁，但我知道…锦冰和锦泽是帮凶，我……我只是想从中捞一笔！谁知道被你记恨上了。”
蒋文痛哭流涕，化作厉鬼也丝毫没有减轻恐惧，“真的和我没关系……你别杀我了！”
锦辰：“你为什么杀了锦冰。”
蒋文顿时变得发狠：“这孙子骗我！他说我帮忙不会有事，结果你变成鬼后第一个就杀了我！”
锦辰：“……”
挺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