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湘!你别不识好歹!”赵睿成恶狠狠的等着她,可宋湘丝毫不惧。
她抚着自己的肚子,迎上赵睿成的视线:“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溧阳没几日好活了,等溧阳一死苏念依是死是活还不是由你做主?”
“今日你们在正院闹得那一场,你母亲拿了苏念依多少东西,一时半刻想来是还不上的,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以绝后患。”
“她苏念依生的有我美?还是说你对他情根深种舍不得了?”宋湘说着,缓缓勾住赵睿成的腰带,吐气如兰:“她那样跋扈,因着她除夕在娘家害的你落了多少亲戚嗤笑?夫君你难道都忘了不成?她就是个祸害......”
美人计一贯是最好用的,赵睿成笑了两声,没驳了宋湘的话。
府医给苏念依把过脉,说她肚子里这胎是女胎。
女儿能有什么用处?
弃了倒也无所谓。
也省的苏念依日日闹腾他母亲了。
而且,他也想尽快把宋湘这个知冷知热的贴心人儿扶正。
正院里,苏念依一脸的惊慌。
青雀给她倒了盏温水压惊:“姑娘方才演的极好,连我都要信了呢!”
苏念依喝了一盏水下去,稍稍定了心神,又不免惶恐起来:“婆母真是糊涂了,居然去放印子钱,这传出去一家子可是要落罪的啊!”
青雀没说话,伺候着苏念依安置了。
苏念依从帐子里露出头来,惶惶不安的唤她:“青雀。”
青雀回头:“怎的了姑娘。”
“你也觉得我软弱吧。”月色下,苏念依的脸色白的厉害。
她垂下头,面上闪过挣扎之色:“可是我没办法,我真的没办法,我既然嫁进了赵家,便是赵家的人,祖母一向为我操心,如今她病着我不能再给她添麻烦了......”
青雀一怔,想起江锦安同她说的话来。
“念依性子最是柔弱,心地又良善,你在赵家一定要护好她,切莫让她受半分欺负。”
青雀上前,拍着苏念依的背脊安抚。
月凉如水,青雀不禁想。
温柔和良善到底是上天给她的恩赐还是劫难呢?
......
徐氏没想到,江锦安竟然会见自己。
翠微引着徐氏到了一方小院里,徐氏左右打量了一番,院里并没有旁人,她抬腿,迈进屋里。
屋里点着地笼,暖融融的。
徐氏有些惶恐的看了眼江锦安,不知她为何突然请自己来。
莫不是为了昨个儿长房闹得那一出?
徐氏没说话,只冲江锦安笑了笑。
“夫人坐。”江锦安微笑道:“夫人就不好奇我为何请您来?”
徐氏在江锦安对面坐下,有些局促。
她和江锦安并没有什么交集,不过是苏念依成亲那日自己替高氏说过两句话,因着这个江锦安便记住自己了?
还是说——她是因为湘儿才找上自己的。
“县主。”徐氏抬眸,手里无意识的摩挲着青瓷的杯盏:“湘儿和成哥儿的事,我也是才知晓不久,她虽是我娘家的外甥女,可那到底是他们年轻人的事,况且湘儿肚子里又怀了成哥儿的骨肉,我也不好出面做恶人的。”
听徐氏说完这些,江锦安忽的又笑了起来。
这一声笑得徐氏心里没底,忍不住咬紧了牙。
江锦安她,这是什么意思?
江锦安也没再继续卖关子,她盯着徐氏,一字一顿道:“夫人就别在这里同我演戏了,昨个儿花灯节,我见过宋姑娘了。”
徐氏身子一颤,瞳仁都放大了些:“湘儿她......跟你说了什么?”
江锦安眸里流淌过锐利的墨色:“夫人看不惯长房行径要惩治恶人,可千不该万不该,把念依也卷入其中。”
见江锦安已然知道自己的计划,徐氏也不再装痴:“此事是对不住念依了些,可若是赵睿成是个正人君子,苏姑娘也不会落得如今尴尬境地。”
“念依她嫁错了人。”江锦安低眸,黛眉蕴起点点怒色:“只是所嫁非人而已,未必代表回不了头。”
“我同夫人的目的,是一样的。”江锦安淡淡道:“未尝不可合作。”
徐氏眸里多了几分亮意,她试探道:“姑娘的意思是?”
起身,为徐氏添了盏茶水,江锦安缓缓道:“夫人心知肚明。”
......
高氏把苏念依嫁妆里的东西挪了大半出去,任凭苏念依闹了许多次也不为所动。
高氏到底是长辈,苏念依并不能把高氏怎样,只是心里堵着一口气,又挂心自己祖母的病情,吃的一日比一日少。
膳司送了饭菜来,青雀把饭菜摆上桌,却并没有让苏念依来吃饭。
而是拿出银簪来一道道试过,银簪停在一道藕粉桂花羹,再拿起时银簪已然变了颜色。
青雀脸色大变,心道姑娘交代的还真对。
青雀找了苏念依从大长公主府带来的贴身女使,低声交代了她两句,那女使闻言脸色倏的沉下来,提着裙摆便跑了出去。
苏念依看她们一个个黑着脸,也意识到几分不对。
起身看了,才瞧见青雀手里发黑的银簪。
“是有人要害我?”苏念依反应过来后退了两步,她险些站不稳,还是青雀把人给拉住:“姑娘别怕,我会护您周全的。”
那女使去的快,不过半个时辰便带着京兆府的人赶了回来,一同来的还有江锦安。
听闻府衙差役把国公府团团围住时,高氏还以为是自己放印子钱的事被发觉了,她战战兢兢的出了院门,这才知道竟是有人意图毒害苏念依。
看着江锦安坐在堂中把府中下人一一闻讯,高氏面上挂不住,“县主,这到底是我们家的事,还是不必劳动您大驾了吧!”
江锦安冷笑:“念依是我挚友,她遭人暗害难道我连问也不能问了?还是你赵家人心虚,不敢叫我过问?”
高氏厉声道:“问自是可以的,可嘉庆县主到底不是我赵家的人,这里是我赵家的府邸,还轮不着县主您在这里撒野,万事自有府衙之人查问,县主您还是快些请回吧!”
“她是奉溧阳大长公主之命来的,苏姑娘是大长公主的孙女,她被人下毒难道大长公主连管也不能管了?天底下可没有这样的规矩!”
陆清渊从府门处走来,他一身玄色轻甲,威风凛凛,身后跟着几十个兵士,往院里一站,骇人的很。
竟是来给江锦安撑腰来了!
高氏咬着牙,低声道了句:“她江锦安是奉大长公主之命来的,你又是为何而来?”
陆清渊行至江锦安身后,在那黄花梨木的圈椅后站定:“你赵家是虎穴龙潭,国公夫人又跋扈嚣张,我家阿衡性子温软,我自是来替我妻撑腰的。”